裘图早就在门缝中观察二人。
实在是自己的实战经验都是跟虎豹豺狼,还没跟人交过手。
有些不知怎么判断二人深浅。
只得先开口斡旋道:
“你们是谁,怎么来我家。”
十六岁的裘图虽生的高大威猛,但毕竟年龄摆在那,声音颇显稚嫩。
再加上故意夹了一下声音。
二人一听,心中戒备也就松懈了下来。
但听柳三更趾高气昂道:
“小娃娃,我们是你爹的顶头上司。”
“快快出来拜见,说道一下情况。”
话落,只见双扇木门被拉开。
二人下意识抬起头,任由阴影爬上二人脸庞将其笼罩。
这.....怎么长得这般高大。
只见裘图身高八尺有余。
肩宽如虎背,胸厚似城门。
眉如刀削,斜飞入鬓。
然而那满是胶原蛋白的稚嫩脸庞上。
此刻却浮现出怯懦之色。
一下将体型给予的压迫感冲刷殆尽。
“见过两位叔伯。”裘图合握双手于胸前,朝二人作了个揖。
起身后更是双手下意识抓着木门边沿。
眉头斜成八字,一脸害怕的看着二人,眼中似有晶莹流转。
“你多大了。”白夜行笑呵呵道,慈眉善目端是一副德高老者模样。
“十六。”
这是十六?
嗯.....看脸倒是能看出些许稚嫩,就是这体型未免太过魁梧。
也好,继续拉入圣教,以后旗主巡视之时,可以壮壮分坛门面。
“你爹呢。”白夜行继续问道。
裘图脸上浮现出坳痛之色,用蒲扇般的大手抹了抹虎目道:
“家父前些时日突发恶疾,已经去世了。”
白夜行微微颔首,假惺惺叹了口气。
说话文绉绉的,应该还读过书。
也对,虽然这铁掌帮凋敝衰败,但毕竟传承久远。
那老小子的铁掌神功平平无奇,也有可能是练不到家的缘故。
正如此想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今天既然来了,何不捞本武学回去。
那什么铁掌神功就算真的平平无奇,也可上交圣教,总会得些赏赐。
但见白夜行抬起手,却发现够不到裘图的肩,只能拍拍他的胳膊道:
“孩子,节哀。”
“对了,你父亲毕竟是圣教中人。”
“按照惯例,他死后还需将所学武功交于圣教一份。”
“这是圣教对门下的保护措施,以免传承断绝。”
裘图一脸茫然的抬起头,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道:
“可我爹说这是家传武学,不得外传的。”
身旁的柳三更自是知晓白夜行心中所想,当即帮腔道:
“小娃你不懂,一入圣教,教众都是兄弟姐妹,不算外传。”
“你爹去世了,他的位置自然由你继承,以后教中都是你的亲人。”
裘图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我爹是什么位置。”
“紫电旗铁衣舵听风坛.......”
“黑衣教众。”
本来裘耀祖靠吹牛获得的是听风坛教管之职。
负责指点新入教众武艺,以及习武耗材的管理分配。
但如今真相大白,裘图也就只能继承个普通黑衣教众了。
什么三尸脑神丸,他裘图是不配吃的。
裘图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游移,似在判断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良久后,裘图才点头道:
“那.....那我爹也只是跟我说的怎么练。”
“你们跟我进来吧,我练给你们看。”
白夜行面带和善笑意点头道:“好。”
随后便迈步跟了进去。
其身旁的柳三更正欲跟上,却发现白夜行转头给了自己一个警告的眼神。
“嗯?”
柳三更头一缩,讪讪笑道:
“坛主您进去就是,我去看看风景。”
“嗯.....”白夜行满意的点了点头。
步入房间后,顺手将木门合上。
柳三更脸上笑容僵硬,转身顺着银池边缘走动起来。
心中是越想越气,不由暗骂白夜行。
老东西,铁公鸡。
每次有点好东西就只会吃独食。
还喜欢装作一副好人模样,恶人都叫我做。
你怎么不去死啊!
“嘭!”一阵炸响传来,惊得柳三更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屋舍的木制窗户崩碎,白夜行如破布一般,化作抛物线坠入湖中。
“原来是个风烛朽木,也敢登门送死。”
沉喝声如闷雷滚滚,哪有先前的稚嫩天真。
但见一只大脚踏在窗沿上,两扇深铜色大手把住窗框两侧。
裘图的上半身从内探出。
侧目看了眼呆滞的柳三更,咧嘴一笑。
柳三更浑身瞬间冒起鸡皮疙瘩,脑海中满是问号。
白坛主被打飞了?
这是铁掌神功?
下一刻,只见裘图从窗内一窜而出,双脚无影,仿若浮地而行。
落入湖中大口呕血的白夜行见状,亡魂皆冒。
不顾重伤之势,四肢乱蹬,朝银池另一侧游去。
裘图冲至银池边,速度不减。
渡水宛如平地,身后激荡起一条白练游龙。
距离飞速与疯狂游动的白夜行拉近。
三息不到,便见裘图一记燕子抄水,抓住白夜行头发,将其提拽而起。
脚尖连点数下,落于浮木之上。
柳三更见状瞠目结舌,脑海中满是感叹号。
踏水而行!
还真是轻功水上漂!
那老崽子修炼那么多年也没见这么猛啊。
跑!
当断即断,柳三更毫不犹豫的转身朝二人远处跑去。
“救我!”白夜行的惨呼声从身后传来。
“咕噜咕噜~”
裘图两脚分踏两块浮木,单手将白夜行按进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脸上浮现出畅快之意,咧着嘴温和道:
“喝饱点,免得做个饿死鬼。”
裘图心中甚是开心。
杀敌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敌人垂死挣扎的过程。
临死前扭动的身躯,胡乱抓挠的双手。
那哀求的眼神在水下若隐若现,是如此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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