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辰,你竟敢阻挠宗门考核,你是疯了吗?”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声音骤然在青年脑中响起。
只见柳清漪身着一袭雪纱流仙裙,玉立于廊下,三千青丝如瀑垂落,仅在发尾用一根素白丝带松松系着。
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但此刻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却凝着寒霜。
樱唇微抿间,她颊边泛起一丝愠怒的薄红,偏生她气质又太过清冷,这怒意反倒衬得她如九天神女睥睨凡尘,叫人不敢直视。
被这种眼神盯着,素日里在杂役弟子中作威作福的赵元辰顿时面皮发烫。
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绝色容颜,他眼底却闪过一丝扭曲的嫉恨,当即低吼道:“呵呵,你与我有婚约在身,却偏要去与一名杂役弟子拉拉扯扯。
贱女人,要不是为了断你念想,我何必如此?!”
“你!”柳清漪被这一番言语气得纤指微颤,她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束腰玉带勾勒出的窈窕曲线随颤抖变的越发惊心动魄。
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杏眸此刻瞪得滚圆,长睫如蝶翼轻颤,连声音里也蕴着一层羞怒,“你、你不可理喻!
我与你一并接受宗门任务,前来教导弟子炼丹之术,有人好学,我难道就要避着他吗?
就因为你那可悲的自尊心,我就要放弃一个好苗子吗?这到你口中竟成了......”她倏然住口,雪腮飞红,却是羞于重复那般污言秽语。
早在两人争执初起时,周围便已有一群准备带着马上出来的小师弟前去吃喝的人了,不过那时柳清漪用的是传音之术,众人只觉那抹白衣胜雪的身影立在朱栏畔,恍若谪仙临世,但也不敢多眼。
现在可好了,待听得赵元辰突然高声喝骂,且随着两人对话的深入,都多少能听出一些猫腻来了,皆不由屏息凝神的留心去听。
“哼!你个贱人,都让他来找我了,我不能教吗?自己什么想的你自己清楚!”说罢,赵元辰突然拂袖而去,不给柳清漪多言的机会。
他身上玄色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临行时只独向那间刻有七星的房间投去阴鸷怨毒的一眼。
“你!”见人直接走了,柳清漪气得纤足轻跺,玉簪上的珍珠串簌簌摇晃。
一时间她竟说不出话来,白皙的小脸微微涨红。
可等她正要追上去理论,便忽听得十二座丹炉房金钟齐鸣。
太阳没有随着底下人的争吵而停止运行,它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此地天空的正中心,而与此同时,十二间丹炉房内钟鸣声同时响起。
在这整齐如一的“铛——”声中,却突兀的有一声清越的“叮”,这预示着有人通过了考核。
柳清漪蓦然回首,裙裾旋开如雪莲绽放。
只见众丹房朱门无风自开,其中人皆是沮叹着走出其中,唯有天权星室内隐约可见一道身影匍匐在地。
赵元辰身为这次考核的收尾接引人,若是没人通过还好,有人通过他就必须前去完成职责。
所以不出片刻,赵元辰便黑着脸折返回来。
他对未婚妻视若无睹,径直与其路过前去完成接应职责。
可见木牌指引的是这间房间,赵元辰的俊脸不由更黑。
他却也不敢违抗职责,只得上前,动作粗暴的将趴在地上的周宁拎起来,扯下他腰间的身份令牌后便执气一扔,随后将身份令牌放在手中木牌之上。
待完成阵纹勾兑后,他这才抛下身份令牌离去,全程没看其他人一眼,包括自己那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弟。
原本还要与之理论的柳清漪,在见到这一幕后却打消了心底的想法,待其走后,她便抿着唇上前检查伤势。
可在看清楚周宁的惨状后,她也便不再顾及男女之别,当即蹙着眉头蹲下,抚掌于其小腹上方进行探查。
淡青灵气如烟似雾般萦绕指尖,她身上素来不染尘埃的裙摆铺展在地,宛如月华倾泻。
“还好……”见修为根基无差,柳清漪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她轻舒了一口气,樱唇微启时呵气如兰。
可一想到周宁是受了神魂伤势,短时间内显然无法照顾好自己,她不由又陷入纠结当中,远山眉再度蹙起愁绪。
柳清漪是留香殿一名长老的义女,她在外就算不顾及自己脸面,也一定不能损了长老的脸面。
但现在刚和未婚夫大吵一架,又要带着这个争吵缘由回去照顾,这未免会落人话头。
可,也正是柳清漪前去探视,这才叫醒了周宁,令他前去参与考核的,如此这般,她又怎么好弃置此人于不顾呢?
纠结之间,柳清漪忽然注意到周遭几名观望的师弟,不由病急乱投医道:“你们是这位师弟的同窗,他现在受伤了,能否照顾一二?”
“我呜——”人群中,一名少年刚要向前走,头上却遭了一个暴栗,被人抱着藏于身后去。
另一名少年对柳清漪苦笑道:“柳师姐,赵师兄显然记恨上了他,我们不过杂役弟子,是实在不敢招惹。”
话未说尽,众人已纷纷低头。
“这样,周师弟受的伤,医疗费我们大家凑凑,还望柳师姐代为照料。”
听见这番话,柳清漪不由更是为难,但眼下貌似也只有这个出路。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后对众人略一抱拳,道:“师弟师妹们不必为难,如果想要资助的,今日午夜来此地,我会在这里设一个匣子,你们自行放入其中便是。
没人会故意察看,多少都是份心意。”
身为长老的养女,还是以有财三殿之一为著称的留香殿的长老,柳清漪自然不在意这些末钱财,但怎么说她也不能这般全权付出,明面上还得是她没办法才接下了这个烂摊子的。
随着众人应承下来,柳清漪广袖轻扬,一道清风便托起周宁,随她一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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