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像一阵寒风，迅速吹遍了整个四合院，立刻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恐慌和焦虑。
“听说了吗？粮店没粮了！”
“菜也少得可怜，还死贵！”
“这可怎么办？家里米缸都快见底了！”
“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抱怨声，叹息声，此起彼伏。而在这种普遍的焦虑中，不同人家的反应，以及邻里之间的互动，则更加凸显了之前光幕“盘点”所造成的隔阂与矛盾。
最先被大家“惦记”上的，竟然是平时最不受待见的阎埠贵。
为啥？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抠门，会过日子，平时省吃俭用到了极致。在这种时候，他家里是不是反而会有点“余粮”？
阎埠贵确实有点储备。他家地窖里藏着一些晒干的红薯干、土豆，米缸旁边还单独放着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他平时省下来的一点点白面，轻易不动用。这都是他“节俭”的成果。
此刻，阎埠贵看着自家这点微不足道的储备，心里既有点得意，又有点恐慌。得意的是，自己的“深谋远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像那些大手大脚的人家，现在抓瞎了吧？恐慌的是，他这点东西，要是被邻居们知道了，会不会都上门来借？那他可就亏大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快，就有邻居试探着找上门来了。
是住在后院的老王家媳妇，她家孩子多，平时日子就紧巴，这次供应一紧张，立刻就揭不开锅了。她犹豫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阎家的门。
“三大爷，三大妈，”王家媳妇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那个……不瞒您说，家里实在没吃的了，孩子饿得直哭……您家……能不能……先借我点红薯干应应急？等粮店来粮了，我马上就还！”
阎埠贵一听“借”字，头皮就是一麻。他心里的小算盘立刻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借给她？红薯干现在也是金贵东西！还？谁知道粮店什么时候来粮？就算来粮了，她拿什么还？还不是想赖掉？不行，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
但他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哎呀，王家媳妇啊，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我们家也困难啊！”他开始哭穷，“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我一个人挣工资，养活一大家子，平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点红薯干，还是去年秋天攒下来的，都快吃完了，也就够我们自己家糊弄几顿的。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他又推了推眼镜，装作语重心长地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靠自己想办法，不能总指望别人。你看，平时多节约一点，现在不就好过多了？”他还不忘借机“教育”一下对方。
王家媳妇碰了一鼻子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暗骂阎老西不是东西，但也没办法，只能讪讪地走了。
没过多久，又有别的邻居抱着同样的目的找上门来，都被阎埠贵用类似的理由给打发了。他把自家那点储备捂得严严实实，任凭外面怎么困难，也绝不肯“吃亏”。
阎埠贵的这种做法，虽然保住了自家的“储备”，却也彻底败坏了他在院里本就所剩无几的人缘。邻居们看他的眼神更加鄙夷和厌恶了。
“哼！阎老西！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平时占便宜没够，真到事儿上，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这种人，活该被光幕盘点！”
嫉妒和怨恨的情绪，在那些日子艰难的邻居心中滋生。
而与阎埠贵的“有备无患”（虽然极其有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秦淮茹家。
她们家本来就靠着秦淮茹微薄的工资和傻柱的接济勉强度日，几乎没有任何积蓄和储备。这次物资一短缺，立刻就陷入了绝境。
米缸空了，煤球也快烧完了。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嗷嗷叫。贾张氏更是躺在炕上哼哼唧唧，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秦淮茹身上。
“没用的东西！连口吃的都弄不来！想饿死我老婆子是不是？！”
“都怪你！不会过日子！平时有点东西都让你败光了！”
“赶紧去找傻柱啊！让他想办法！不然我们都得饿死！”
秦淮茹被骂得眼泪直流，心里又急又愁，却又无计可施。她能怎么办？她一个女人，工资就那么点，现在外面什么都买不到……她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傻柱身上。
而傻柱，此刻确实成了院里某些人（主要是秦淮茹和贾张氏）的“救星”，也成了另一些人嫉妒的对象。
傻柱是轧钢厂大食堂的厨师。虽然现在外面供应紧张，但工厂食堂为了保证工人的生产，总还是能优先弄到一些基本的食材。而且，作为厨师，他总能接触到一些“边角料”或者“剩余物资”。
在这次物资短缺中，傻柱的这点“优势”立刻就凸显出来了。
他确实不像以前那样能经常带回整盒的肉菜了，因为食堂本身供应也紧张了，管理也更严了。但是，他总能想办法弄回点东西。
也许是几个窝头，也许是一点土豆皮、萝卜缨子（这些平时可能喂猪的东西，现在也能凑合吃），也许是煮骨头剩下的那点没什么肉的汤……
这些东西，在平时看来不值一提，但在眼下这个关头，却成了救命的口粮。
傻柱看着院里普遍的困境，尤其是秦淮茹家快要断粮的惨状，他心里也着急。他虽然因为之前的流言蜚语，和秦淮茹的关系变得有些尴尬，但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看着他们一家子饿死。
于是，他几乎每天下班，都会偷偷摸摸地带回点什么。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直接送去秦家，怕被人看见说闲话，就趁着夜色，或者找个没人的时候，悄悄塞给秦淮茹。
“秦姐，拿着，给孩子们吃。”他把一个装着几个黑乎乎窝头的布袋塞给秦淮茹，声音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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