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她们两个不同,黎初和在场的男人重心并不是在对谁有意上,而是在那句话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霍兄,想不到霍兄竟有如此文采,是在下唐突了,望霍兄不要对在下刚才的话在意,就你这句话,我就知道我输了,既然霍兄也对花魁姑娘有心,那在下就借花献佛了,让给霍兄了。”
黎初的坦荡的话语倒是让霍奕一阵懵逼,自己不就借用了一下古句,至于这么大反差,“黎兄,此言差矣,既然我们都对花魁姑娘有情,自然该比试也要比试,省得别人说我胜之不武。
此诗便是: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霍奕说完自我感觉不错,感情都抒情出来,却见周围人一副见了鬼了的样子,心里一触,怕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和前世的欣赏水平不一样吧,自己这首诗莫非还不如黎初那首?
“霍兄,你还能不能再写出一首别的诗?”黎初的表情饱含着兴奋和激动,像捡到宝了一样。
引得霍奕都慌了神,莫非真的是他们不懂得欣赏,想看自己的笑话?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来一首就再来一首吧。
“咳咳,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言毕,众人和黎初的模样比刚才更甚,让霍奕一时摸不着头脑。直到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楼内才响起了滔天般的掌声。
“千万孤独啊,霍兄,黎初在此拜您为师了,想不到霍兄文学才华竟会如此之高,我这还被誉为大齐文学兴盛的希望,跟霍兄比起来,我这都算些屁啊。今日黎初便在此求霍兄收我为徒吧,师傅,弟子在这扣头了。”黎初双膝跪地,随手拿起桌子上一个还没用过的杯子,倒了一杯热茶,“还请师傅成全。”
“黎兄,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了,什么狗屁文学,什么狗屁才华,我啥也不会啊,怎么当你师傅,你快起来。”
说着便要去扶黎初,但是黎初性子倔强,“师傅也是见徒儿愚笨,不愿收黎初为徒,今日,师傅若是不同意,我便在此一直跪着。”黎初手中的茶杯倒的很满,而这个世界的茶杯又不像前世一般,没有茶柄,又没拿茶托,只能单手拿着或者像黎初双手举着,滚烫的茶水让黎初的手都变得红肿起来,如此情形使霍奕都觉得于心不忍,“行了行了,收你为徒好了吧。”
“谢谢师傅!”不知道是水太热了拿不稳了还是太过激动,茶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抱歉啊师傅,我再给您倒一杯。”现在这个略带谄媚的黎初与最初那个高冷态相比,霍奕甚至觉得还不如一直高冷着呢,不过,这第一次当师傅的感觉,确实不错啊。
“这两首诗都写的这么好,怕是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三个能与它俩相提并论的诗了。想不到,这霍家公子虽有些许轻浮,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文采,又有几分情义,武功又能和我相比,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不过这两首诗的孤独感好深啊,若没是经历过大起大落,又怎能写出如此佳句,他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啊。”面纱女看向霍奕的眼神中又多加了几分好奇和欣赏,柔情似水。
短短的时间内,众人对霍奕的态度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短短的时间就把霍奕推到了全民偶像的境界,让霍奕有了一种前世明星的感觉。甚至还有人吵着闹着要回家找娘,跟她说我见霍奕了,没错,新一代大齐诗圣。整个环境宛如齐王亲临一般,好不热闹。霍奕敢说,若是这时他发表刚才的言论,定不是刚才的结果。
“霍公子,花魁姑娘请您上去呢。”老鸨看着霍奕,那种异样的眼光,宛如前世小姑娘追星的目光。霍奕早就知道大齐重文轻武,却不想如此严重,以自己黄榜第一剑的身份反而不如伯爵府嫡子的身份来的实在,而自己随便题诗两首,别人又仿佛都忽视了他的嫡子身份。
由于这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让霍奕颇为享受,甚至有点忘了正事。
“好的,还请老鸨带路。”霍奕作辑道。
“霍公子,你可不要对草民这么恭敬,草民可承担不起。”老鸨擦了擦头上慢慢流下的汗液,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须臾,霍奕便来到了面纱女的雅阁前,顿了顿身形,整理了整理衣裳。
“念姑娘,霍公子要进去了。”老鸨敲了敲门,问道。
“嗯。”里面应了一声,洋洋盈耳,娓娓动听。
霍奕推开屋门,进去后顺带将门闭上,在闭上的那一刻,一声古曲调便传出来,“还请公子听奴家弹一曲,听完后还要听公子的解读哦,还请认真听。”
于是乎霍奕就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细细体味,宛如一个身影靠在窗边,看着春日里的蝴蝶,颤抖的飞跃,在冰冷的季节,和风和暖阳倾斜,曲风一变,便如看着仲夏的弯月,把欢偷偷窃,倒挂在天际的笑颜,曲风又一变,像听着秋末的落叶,叹息着离别,海与山,风和月逐渐离去,只剩窗边的身影独自领略,渐渐又开始了些许变化,像听着冬至的白雪,掩饰着哽咽,世间只有那个身影在哭泣,边上空无一人。
曲终,而霍奕却还沉溺在曲中,一曲一声叹,一生为一人。暮色起看天边斜阳,恍惚想起你的脸庞,毕竟回想,难免徒增感伤。
屏风后一个身影走出,“不知公子如何解读此曲,奴家很想听呢。”
“好。”
“啊?具体呢?”花魁想了霍奕可能会说的n种可能性,却偏偏霍奕反其道而行之,一个字就结束了。“还有呢?就这样?”
“嗯,如果非要加的话,那就是我听到了你的孤独。”霍奕抬起头,盯着面纱女的眼睛对视,却在其中看到了一丝绝望和闪避,不自觉的镇住了,片刻后才缓过神来。
“公子,公子?”
“啊?”
“你在想什么呢?看你这么入迷的样子。”面纱女笑笑,试问着。
一曲迷人,布满着孤独意,却不如那一眼更摄人心神。
“不知姑娘芳名?”霍奕尽力的克制住自己,让自己保持在一个正常的状态。
“公子叫奴家念倾就好了。”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递了上去,但是在两手交接的那一刻霍奕却没有拿住,茶杯径直的跌落下去。
“砰”的一声,碎了,霍奕一愣,慢慢的蹲下身子,把碎片捡起来,捧在手心,空杯碎,月,残影。
“你,你说你叫什么?”霍奕将手里的碎片狠狠的攥了攥,眼前的身影仿佛与记忆重叠。
“奴,奴家叫念倾啊,怎么了?莫不是公子听过我的名字?”念倾莞尔一笑,一代倾城逐浪花。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身形,就连声音都那么相似,“姑娘,你可否将面纱揭下,让我看一看你的容貌。”
“原以为以公子的文韬武略,必然已是脱离世俗,没想到,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语意带着温柔和些许埋怨,一双秋水眸波动,顺手将面纱一揭,“不过公子倒算是满足了我的试炼,就满足你这个要求吧。”
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娴静犹如花照水,她仿佛是红尘乱世中最清丽淡雅的一抹丽景,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犹如天地失去了色彩,清丽得不可无方物。那狐狸般的媚眼,眼角的痣将整个人都刻画的清冷与冷情。及腰的长发,雪白的面容,与世孤立的气质,更重要的是,一模一样,样貌,声音,甚至于名字,有那么一瞬间霍奕认为,他未婚妻没死,而眼前的念倾就是她。
当念倾反应过来霍奕的举动时,霍奕早已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抱的那么紧,抱的那么刻骨铭心,手在触及到匕首的那一刻,她迟疑了,她感受到他是真的对自己舍不得,怀念与充满爱意的感觉,那颤动的身子让她明白,眼前的男人并不是见色起意,而她在他的怀里竟感觉到那么温暖和安全,索性就让他抱着了,周边的一切的虚无缥缈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就他们二人。
就这么抱着,直到霍奕的情绪发泄完了,他才知道,自己是干了什么蠢事,眼前的女人又怎么会是她,她早就已经去世了。
“念姑娘失礼了,抱歉,情深所起。”
“无妨,奴家此等身份,又怎会在乎清白之身。”
即使念倾这么说,可是霍奕知道她还是重视的,因为他在抱着她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杀意,但是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了,即使自己是夺舍,即使他现在只有二品,可是本身的那种与生俱在的对外界事物的敏感没有消失,犹如蜘蛛侠的蜘蛛感应般。
“奴家可是与公子的心上人相似?”
“嗯,不止是相似,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她早就因病去世了。”
“还请公子节哀,看公子的神情,一定很在意她啊。”语气中似乎掺杂了点醋意。
“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没有之一。”霍奕缓缓走到窗户边,看着天边的云彩,勾勒出一道身影,像极了她的模样。“姑娘可知道我是何人?”
“公子说笑了,霍府之嫡子,黄榜第一剑,霍奕,不过怕是明天还得加一个身份了,大齐诗圣。”
“姑娘这可就孤陋寡闻了,我叫霍奕是不错,我姓霍名奕,但是我字老公啊。”
“字?”
“你可以理解为小名,姑娘你看,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叫大名显得疏远,直接叫我老公就好了。”
“好的,奴家能和老公做朋友,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念倾淡笑,丝毫不知道霍奕藏着的私心。
听到这一声老公,霍奕身子又颤了颤,就是这种感觉,酥酥麻麻的,还能有种幸福的感觉。
“那个官兵是你杀的吧。”霍奕语气一转,笑着看着念倾。
“公子如何知道的呢?”念倾丝毫没有掩饰,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如若这都不知道,他又何必称为黄榜第一剑。
“本来我也没有怀疑你,毕竟这醉仙楼这么大,有高人在此也未尝不可能,但是刚才我抱你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杀意,这不是个青楼女子该有的,而且我突然想到,黄榜第一毒也是叫念倾,就是你吧。”霍奕随手拿了个杯子,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起来。
“老公好眼力,奴家确实有这么个称呼。”
“黄榜第一毒怎么会来此,是有什么任务吗?”
“是的,不过至于是什么任务,恕奴家不能告诉老公哦,我只能说,这是我们花语楼的绝密任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