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油罐车的越来越近，他发现油罐车的雨刷器拼命摆动，却始终刮不干净前挡风玻璃上的血污。
察觉到不对劲，江晚急忙朝着油罐车跑去。
那个中年司机正蜷缩在座位上，双手仍紧紧的把这方向盘。左臂被丧尸咬掉一块肉，血液止不住的顺着袖口滴落。
“李哥，撑住。”
江晚将奄奄一息的老李扶到副驾，一只手把方向盘，另一只手将半支止血喷雾怼进老李嘴里，“过了这个路口就是超市。”
老李的眼球蒙上白雾，却还惦记着运输任务：“后车厢…还有15桶汽油…”
“我看到了。”
她猛踩油门冲过路口，油罐车的排气管喷出火星。
“对不起…”老李的声音越来越弱，“没保护好物资…”
“你做得够多了。”
江晚看着后视镜里燃烧的加油站，那里曾是她计划中的第二个补给点，“等会儿到超市，我给你换支高级止血剂——前提是你能撑住。”
此刻，油罐车碾过倒在路中间的杂物，江晚终于看见超市的招牌。
老李在副驾昏迷，手腕上的晶核采集器显示，他的生命体征正在向丧尸化靠近——
【“叮——检测到一阶变异丧尸，晶核可兑换2晶核。”】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时，江晚正将消防栓的水龙带砸向丧尸头颅。暗红色的血液溅在便利店玻璃上，形成诡异的笑脸图案。
霓虹灯“晚禾超市”的“禾”字缺了半边，在晨雾中忽明忽暗——那是她昨天让老李用铁丝临时固定的，此刻却像极了末世的某种隐喻。
超市监控画面：便利店老板王富贵正蜷缩在超市外墙下，左手腕的咬痕翻着白肉，右手举着便利店的收银盒，里面散落着几枚硬币。
监控画面里，王富贵的头突然抬起，眼球完全被血丝覆盖，喉咙里发出类似齿轮摩擦的声响。他踉跄着撞向铁门，指甲在金属表面留下五道深痕，而收银盒里的硬币，正随着他的动作滚向排水沟——那是他最后的“物资”。
“江老板！”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有便利店的钥匙！里面还有5箱泡面、20瓶矿泉水——求你让我进去！”
江晚盯着监控屏幕，看着便利店方向腾起的黑烟。
那里曾是她前世第一个补给点，却在第三天被丧尸攻破，三十个幸存者挤在冷库过夜，最后只有七个人活着见到太阳。
江晚拿起对讲机，声音通过外置喇叭在停车场回荡：“王老板，用你的物资换生存资格。现在把便利店钥匙扔进回收箱，我可以给你半支退烧药，暂时延缓你的疼痛。”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可我现在就要进去！我跟你认识三年了——”
“超市只认物资，不认人情。
”江晚打断他，“如果五分钟内不交易，我就把你的位置发给军方清扫队。”
她顿了顿，“他们最近在收集变异样本，你知道的。”
六点十五分，回收箱传来“叮”的金属碰撞声。江晚透过监控看见，王富贵正用牙齿咬着钥匙，手腕的咬痕已经开始渗黑血——那是病毒扩散的征兆。
当退烧药的铝箔包装落在王富贵脚边时，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突然从街角拐出。
他们背着实验室专用的金属箱，其中一人胸前的工作牌闪过“江市生物研究所”的字样，却在看见丧尸化的王富贵时，转身就跑。
“等等！”，“我是超市老板，你们有什么能交易的？”
跑在最前面的男生刹住脚步，眼镜片上蒙着白雾：“我们有…有变异植物的切片！在实验室培育的，可能有抗辐射属性——”
“跟我来。”江晚领着他们穿过停车场，故意让他们看见墙角的丧尸尸体，“先说好，我只看物资价值。”
实验室的金属箱在仓库验货台上发出闷响。
系统提示音几乎同时响起：
【“叮——检测到特殊物资，解锁‘药品货架’。”】
【“当前可上架：抗辐射药剂（需100晶核解锁配方）、变异植物培育手册（需50晶核兑换）。”】
江晚的手指在验货台上敲出节奏：“我可以给你们5包泡面、3瓶矿泉水，外加半支止血喷雾。”她看着男生们发白的脸色，“别嫌少，这不少了。”
“可我们有三个人！”扎马尾的女生忍不住开口，“这些物资根本不够——”
“那就拿更多的切片来换。”江晚指向墙上的价目表，“或者，”她看向始终沉默的高个男生，“你腰间的电击棒。”
当交易完成时，系统进度条轻轻颤动，“首单交易”的金色勋章在视网膜上闪烁。
七点整，超市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二十多个幸存者聚在铁门外，其中几个举着自制的火把，照亮了他们脸上的恐慌与愤怒。
“里面的人听着！”带头的中年男人挥舞着木棍，“我们知道里面有吃的！开门让我们进去，不然就砸了你的超市！”
江晚调出监控画面，看见人群中有人背着婴儿，有人搀扶着伤员。
她按下广播键，声音像冰水泼在火焰上：“砸门的话，看那里。”她展示着墙上的电网开关，“而且别忘了，外面有吃人的怪物，你们的火把能撑多久？”
人群安静下来。江晚趁热打铁：“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用物资换生存资格；第二，去便利店旁边的废墟，那里有军方留下的集装箱。
”她顿了顿，“但据我所知，昨晚有人在那儿被丧尸咬断了胳膊。”
“我们没有物资！”中年男人吼道，“你这是发国难财！”
“那就用劳动力换。”江晚指向仓库外的货车，“把这些物资搬入库房，每人可换2块压缩饼干。
如果偷懒——”她指了指墙角的丧尸尸体，“我的监控会记录每一个划水的人，下次交易时，你们.....”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犹豫着走向货车，有人却还在咒骂。
直到便利店方向传来嚎叫，抱着婴儿的女人突然跪下：“我有金戒指！换点奶粉给孩子吧！”
江晚看着女人：“跟我来，奶粉在母婴区。但记住，这是最后一次用非必需品交易——下次，我只要战略物资。”
当第一波幸存者搬完货物时，系统界面弹出“今日营业额：7晶核”的提示。
仓库外，中年男人正对着墙角的丧尸尸体发呆，手里攥着刚换来的压缩饼干。
她知道，这个人很快就会成为超市的“义务安保员”，用丧尸晶核换取更多物资——这就是她要建立的规则：在末世，一切都可以交易，包括生存的权利。
八点整，江晚站在货架前，看着新解锁的药品货架缓缓升起。抗辐射药剂的配方在视网膜上闪烁，需要100晶核才能兑换，而她的账户里，此刻只有7晶核。
她撕开一包泡面，调料的香气混着血腥味，从今天起，商品的分类必须要更精细：食品、药品、武器、异能相关——”
监控画面里，便利店老板正跪在地上，双手疯狂抓挠自己的喉咙，原本的人类瞳孔已经完全被白色覆盖。
江晚看着他扑向搬货的幸存者，突然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
电网发出刺啦声响，王富贵的身体被电流掀飞，倒在离铁门五米远的地方。
他的皮肤开始溃烂，却在咽气前，从眼眶里挤出一枚暗红色的晶核，滚向超市的方向。
“看到了吗？”江晚对着监控镜头，“这就是不遵守交易规则的下场。
幸存者们呆立当场，有人捡起晶核，有人开始检查自己的物资。
系统声响起【首个晶核收集事件，客户信任度提升15%。】
江晚看着窗外逐渐升起的太阳，红雾在天边泛起诡异的橙色。
她有了第一个客户、第一笔交易、第一条铁律。末世的齿轮，终于在“等价交换”的咔嗒声中，开始了新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