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一听关系到儿子的前途,顿时有些心动。虽然害怕李建飞,但易中海画的这个饼也确实诱人。而且,他转念一想,这次是全院大会,法不责众,自己只是跟着说几句话,应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最终,在利益的诱惑下,阎埠贵也勉强答应了下来。
除了两位管事大爷,易中海还利用自己多年来积累的“恩惠”和“威信”,私下里跟院里一些平日里比较听他话、或者受过他好处、或者单纯是惧怕他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到时候在大会上一定要支持自己,形成一致对外的声势。
一切准备就绪,易中海觉得胜券在握。他特意挑选了一个周末的傍晚,召集全院居民,在院子中央召开了一次“关于邻里互助,解决贾家困难”的全院大会。
傍晚时分,四合院的院子中央,稀稀拉拉地聚集起了十几户人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坐或站,将院子围成了一个圈。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好奇和看热闹的神情,也有少数人(比如被易中海打过招呼的)则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李建飞和李成溪也来了。李成溪显得有些紧张,而李建飞则依旧是一副平静淡漠的样子,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冷眼旁观。
贾东旭、秦淮茹和贾张氏则站在易中海身边,秦淮茹低着头,露出一副楚楚可怜、惹人同情的模样,贾张氏则是一脸的期盼和理所当然,仿佛全院人都欠她家似的。
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易中海清了清嗓子,站到了人群中央,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势,开始了他的表演。
“各位街坊邻居,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说个事儿。”易中海缓缓开口,声音洪亮,力求让每个人都听清楚,“咱们这个院子啊,住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咱们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团结友爱!一家有难,八方支援,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也是咱们四合院一直以来的好传统!”
他先是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关于邻里和睦、团结互助的“大道理”,把自己摆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然后,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指着身边的贾家三口,开始哭诉起来:“但是啊,最近咱们院里的贾东旭同志家里,遇到了一些困难。东旭同志在厂里辛辛苦苦工作,养活一家老小不容易。淮茹同志刚进门不久,又要操持家务,又要照顾老人孩子,也是十分操劳。可是偏偏最近家里开销大,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
他故意夸大其词,将贾家的困难说得十分严重,博取大家的同情。
“……大家想想,谁家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低头不见抬头见,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贾家受苦吗?那咱们这个院子的‘情分’何在?咱们的‘良心’何在?”易中海痛心疾首地说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李建飞的方向。
铺垫得差不多了,他终于图穷匕见:“尤其是啊,现在咱们院里,也有条件好起来的同志了!”他刻意加重了“条件好起来”这几个字,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李建飞。“这位同志,现在日子过好了,住上了好房子(虽然还是耳房但被李建飞改造过),骑上了自行车,用上了缝纫机、收音机、手表!这日子过得,真是让咱们这些老邻居都替他高兴啊!”
他先是捧了李建飞一句,随即语气一转,带着一种道德绑架的意味说道:“但是!咱们不能忘了本!不能富了就忘了咱们这些穷邻居!古人说得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现在你发达了,是不是也应该想想,回报一下咱们这个院子?是不是应该伸出援手,帮助一下像贾家这样真正困难的邻居?这才是咱们院里提倡的好风气嘛!”
易中海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唾沫横飞,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关心集体、顾全大局的道德典范,同时巧妙地将矛头直指李建飞,试图用舆论将他架在火上烤。
“对!一大爷说得对!”刘海中立刻跳出来敲边鼓,他挺着肚子,用手指着李建飞,大声嚷嚷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李建飞,你现在有钱了,就该多为院里做贡献!贾家这么困难,你就应该带头捐款!这不仅是帮贾家,也是给咱们全院做表率!”
阎埠贵也缩着脖子,在人群后面小声附和了一句:“是啊是啊,邻里之间,是该互相帮助……”但他眼神闪烁,明显底气不足,不敢看李建飞。
一些被易中海事先打过招呼的邻居,也纷纷开口:
“就是,李建飞,你现在条件好了,帮帮贾家也是应该的。”
“都是一个院住着,别那么小气嘛。”
“人家一大爷都发话了,你就表示表示吧。”
一时间,场面上的气氛似乎完全倒向了易中海一边,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李建飞身上,等着看他如何回应。
秦淮茹低着头,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期待。贾张氏更是挺直了腰板,用一种“看你怎么交代”的得意眼神看着李建飞。
易中海心中暗自得意,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他倒要看看,李建飞在这么多人的“公意”面前,是乖乖掏钱,还是冒着被全院人指责的风险硬扛到底!无论哪种结果,他易中海都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建飞会或者愤怒反驳、或者无奈妥协的时候,李建飞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他等,等所有人都说完了,等场面稍微安静了一些。
然后,他才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站到了人群的中央。
他没有看易中海,也没有看贾家的人,而是用那双冰冷深邃的、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缓缓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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