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实验室的冷光灯像一层薄冰，贴在林夏夏手背上。她指尖划过专利证书上“苏明远”的签名，墨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反光。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指纹对比结果的宋体字刺得她眼睛发疼——“匹配度99.7%”。
“夏夏姐，”李明辉的声音从身后抖得像筛糠，他指着屏幕右下角的申请日期，“专利申请日是一个月前……可苏教授三年前就退出项目了！”
“不可能。”顾辰风猛地夺过证书，指腹在签名栏上碾出褶皱，“他退出时签了保密协议，连实验室门卡都交了。”他忽然顿住，拇指擦过签名旁的指纹扫描区，“等等——苏教授惯用右手，但这是左手指纹！”
林夏夏心脏猛地一沉。她调出专利局存档的扫描件，放大屏幕上那个扭曲的指纹纹路，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左手，反复呢喃“别信镜像”的场景。“是克隆体。”李明辉突然砸了下键盘，监控画面瞬间切到东南亚某港口的货轮——画面里的“苏明远”正用左手签字，袖口滑落露出与父亲相同的旧伤疤。
“镜像计划的复制体已经投入社会……”顾辰风后退半步，后腰撞在实验台上，金属器皿叮当作响。突然所有屏幕同时爆出刺耳警报，黑色背景上跳出猩红大字：“镜像启动，倒计时180秒。”实验室的钢制闸门轰然落下，氧气浓度表的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坠。
“走通风管道！”林夏夏拽着顾辰风冲向紧急出口，防火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她听见李明辉在对讲机里大喊：“夏夏姐，安全系统被劫持了——”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电流击穿肉体的闷响。
通风管道窄得像棺材，顾辰风在前头用消防斧劈开格栅，铁锈簌簌落在林夏夏肩头。当她爬出最后一道格栅时，枪口已经抵住她后颈。“林夏夏，”克隆体的声音和苏明轩一模一样，却带着机械的钝感，“销毁培养舱很有成就感？”子弹擦着她耳垂钉进墙面，碎屑溅在她锁骨上。
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深处传来爆炸声。李明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断断续续挤出来：“快走……我把主控室……炸了……”林夏夏回头时，只看见浓烟中一道火光闪过，顾辰风猛地将她按在地上，碎玻璃如雨般落下。
救护车的鸣笛声撕开凌晨的雾。林夏夏攥着手机蹲在警戒线外，屏幕上跳出陌生号码的短信：“中央公园喷泉旁，你母亲的遗物。”顾辰风想夺手机，却被她甩开：“我必须去。”
黄昏的阳光把公园长椅染成蜜糖色。神秘人戴着鸭舌帽，防水袋塞进她怀里就转身跑了。林夏夏扯开拉链的手指在发抖，母亲的日记本掉在膝盖上，最后一页的钢笔字洇着水渍：“夏夏，你的双胞胎妹妹还活着，代号‘镜像02’。”
“镜像02？”顾辰风翻开附带的照片，保温箱里的两个婴儿皱巴巴的，其中一个脚踝的蝴蝶胎记和林夏夏脚踝的一模一样。他突然捏紧照片边角，指节泛白：“苏氏每次都能精准打击我们，原来……”
深夜的技术部只有服务器的嗡鸣。林夏夏盯着基因比对报告，99.9%的相似度像道闪电劈在屏幕上。“她的攻击性指数比我高47%，”她指着性格测试图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鼠标双击声——李明辉的视频窗口弹了出来，他眼下青黑得像被揍了两拳。
“夏夏姐，暗网论坛在拍卖‘完美人类’胚胎，”他把屏幕转向镜头，密密麻麻的竞拍记录里，一个ID格外刺眼：“LX-0618_B”。林夏夏的指甲掐进掌心——那是她妹妹的生日。
“我去东南亚。”她抓起外套时，顾辰风的手按在她手腕上：“卫星定位显示那是军事禁区，你去就是送死。”“可她是我妹妹！”林夏夏甩开他的手，翡翠袖扣从袖口滑出来，在桌面上滚出清脆的响声，“当年母亲把我藏起来，说不定她……”
地下拍卖场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林夏夏戴着变声器混在人群里，当全息投影里的镜像02出现时，她差点撞翻旁边的香槟塔——那张脸和她分毫不差，只是眼尾多了道蜈蚣似的疤痕。
“胚胎里植入了智商优化序列。”镜像02举起试管，钻石戒指在灯光下闪得晃眼，“在座的各位将见证人类进化的新纪元。”台下的叫价声此起彼伏，林夏夏摸向口袋里的EMP炸弹，却在启动时看见镜像02的枪口已经对准她。
“你和我一样是实验品，”镜像02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银光，“真以为能靠圣母心拯救世界？”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像冰锥敲在林夏夏耳膜上。她突然举起手机，婴儿照片投在墙壁上：“这是你女儿，顾氏安保在保护她。”
镜像02的瞳孔骤然收缩。远处传来警笛声时，她突然笑了，把子弹壳丢在林夏夏脚边：“替我告诉她……她母亲不是怪物。”密道的石门在她身后合拢时，林夏夏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胸腔发麻。
黎明的海浪拍打着礁石。林夏夏把子弹壳扔进海里，突然听见顾辰风的手机响了。李明辉的视频画面里，顾氏董事会的决议文件在屏幕上铺开：“所有生物技术部门转为公益研究，还附了张图——”
画面切到实验室的培养舱，一株嫩芽正顶开玻璃盖，嫩绿色的叶片上挂着水珠。林夏夏盯着那株植物，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生命该像野草，就算被踩进泥里，也要朝着光生长。”她的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只有三个字：“等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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