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哥”让许大茂浑身舒坦，毛孔都好像张开了。
不过他没忘记正事，坐下后笑呵呵地说：“志子，今晚我带点下酒菜，去你那喝两杯咋样？”
杨志有些奇怪，两人以前只是普通邻居，突然要上门吃饭，显然有事。
于是他直接问道：“大茂哥，是不是有啥事儿？有事直接说就行。”
许大茂连忙摆手：“没啥事！就是想着你回来这么久，还没给你接风呢。
今儿特意弄了点肉，想跟你喝两杯。”
杨志一脸“你觉得我会信”的表情盯着他，没接话。
许大茂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说实话：“唉，就知道瞒不过你！我明年年初要结婚了，到时候爸妈搬出去给我腾地方，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想着咱们以后好好处，互相照应，省得被一大爷那老家伙欺负。”
杨志听了有些惊讶，心想“傻娥子”终于要出场了。得知许大茂只是想巴结自己，没别的心思，他便放下心来：“我当啥大事呢，行，没问题！今晚我准备瓶好酒，咱好好喝一顿。”
许大茂面露喜色，谈完事就起身告辞——他很懂处世之道，知道事情办完就不该久留，何况闻着烤地瓜的香味，肚子都有点饿了。
杨志没拦他，随手抓起一个还发烫的地瓜塞到许大茂手里，送他出门。
许大茂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心里高兴极了——这可是科长亲自烤的地瓜！
只是太烫手，他左右手倒腾了好几下，等凉些了才咬上一口，嗯，真甜！
傍晚，杨志回到家，先去杨母屋里说：“娘，今晚不用给我留饭了，我跟许大茂一块吃。”
“知道了，少喝点酒。”杨母叮嘱道。
杨志应了一声，回到东跨院的屋子里等着。大约半小时后，许大茂拎着两个饭盒来了。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整个酱猪肘子和一份酱猪头肉，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杨志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汾酒，又抓了些带壳花生倒在桌上，两人便喝了起来。许大茂不停地说着讨好的话，夸自己未来媳妇如何漂亮，杨志也假意附和着。
对于阻止这桩婚事，杨志一点兴趣都没有。
许大茂是什么人，在乡下有没有做过过分的事，娄半城能查不出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在乱世中创下这么大家业的人，哪会那么好糊弄？
要是以为有钱人都是傻子，那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
再说，娄晓娥的命运未必和嫁不嫁给许大茂有关。
就算换个丈夫，她最后不还是要被清算、举家逃亡吗？
至于许大茂举报娄家，也是迫不得已——当时的形势下，他不主动举报，自己也会被牵连。
真以为登报断绝关系就能撇清干系？
还有，娄晓娥真的是“傻白甜”吗？杨志觉得不一定。
在娄半城那种商贾之家，最不缺的就是心机，不然早被人算计了。
杨志边喝酒边琢磨，许大茂还想着升官，却不知道娶了资本家小姐，仕途就跟他无缘了。
不过这跟杨志没关系，有得必有失——没了仕途，说不定能捞点钱财呢。
一瓶汾酒两人喝了一个多小时，喝完后杨志又开了一瓶。
结果第二瓶没喝多少，许大茂就醉得东倒西歪，走路直打晃。
杨志有些无奈——自己都没动用“空间”作弊，这家伙就喝趴下了？
他只得搀扶着许大茂，把他送回家。在许叔许婶的道谢声中，杨志才转身回家。
杨志回到住处，推开房门，只见一名女子正坐在桌前，对着盘中剩下的肉食吃得正香。
不用猜，这人正是秦淮茹。
杨志没出声，反手关上门，径直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手掌很自然地放到了熟悉的地方。
“怎么，你家今天收工挺早？”
秦淮茹斜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哪像你这么清闲，还有闲钱耗到半夜去喝酒。”
杨志没接话，径自收拾桌子，随后把秦淮茹抱到桌沿，一场激烈的亲昵举动很快展开。
一个多小时后，秦淮茹微微喘气整理衣服，又瞪着杨志说：“下次能不能快点？每次都拖这么久，真要被人撞见，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这话杨志早就听腻了，却从没照做——男人可以在别的事上认输，唯独在“速度”上不能输，这是关乎尊严的原则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杨志时不时去梁拉娣家，每次都会带些水果、粮食或者肉食。
他总会逗逗四个孩子，尤其是秀儿，越看越觉得可爱招人喜欢，疼惜得不得了。
这也让梁拉娣更坚定了跟着杨志的念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发薪日。今天发工资，上完班就迎来五天假期，一直到初三。
工人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喜色，干起活来比平时格外卖力。
保卫处实行轮休制，杨志忙着安排假期值班的事，花了大半天时间总算安排好，于是叫来郑二牛，嘱咐他传达落实。
然而，最怕出问题的下午，问题还是出现了。
杨志接到消息，听说有工人聚众闹事，赶紧带人赶到现场。
只见办公楼前密密麻麻围了一群工人，警卫科科长周启铭被人群团团围住，已经有推搡的情况出现。
杨志立刻拨开人群，挤到周启铭身边，急切地问：“周科长，到底怎么回事？”
通过周启铭的简短说明，杨志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今年发的年货少得可怜，只有两斤白面和二两肉食，连往年的一半都不到，所以很多工人想找领导讨个说法。
杨志心里暗暗吃惊——1959年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但他表面上没显露出来，赶紧安抚大家：“大家先安静一下！这事已经向领导反映了，大家先回去，别堵在这儿。”
人群眼看就要平息下来，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叫嚷：“他们都是一伙的，肯定想糊弄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杨志顺着声音望去，目光像利剑出鞘一样，锐利地刺向发声的地方。
“谁？给我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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