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试修大典
试修所的琉璃瓦被暴雨冲刷得发亮时,沈砚秋被迫套上了金丝绣的试修袍。绣工精致的袖口藏着三道锁魂钉,针尖蘸着他的血,钉帽刻着“孝”字魔纹——那是家族主脉为他准备的“成人礼”。
“明日大典,莫要失了沈家的体面。”家主的通宝头颅在阴影中转动,“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定会为你能成为金丹长老的道基而欣慰。”
沈砚秋垂眸掩住眼底的杀意,指尖触到袖中藏着的断簪碎片。三个月来,他故意在试修长老面前示弱,让对方以为魔纹已被断簪完全压制,却在暗中用《太初经》逆练之法将龙首剑胎养得初具形态,此刻右肩的龙角已能刺破皮肤三寸。
“是,家主。”他故意让声音发抖,“但大典上的‘道基枷锁’……能否轻些?”
“呵,怕痛?”通宝头颅发出齿轮摩擦的笑声,“那枷锁用你母亲的胸骨磨制,刻着《三阴化骨功》的至高咒文,能让你的道基在献祭时绽放出最纯净的灵光——这是主脉对你的恩赐。”
暴雨在子夜达到顶峰。沈砚秋躺在试修床上,听着窗外封魔卫的脚步声,想起母亲残魂的警告:“试修大典的每一道程序,都是神魔血契的续杯仪式,他们会用你的血打开铸币链的新轮回。”他摸向心口,鼎纹在断簪压制下仍跳动如鼓,而龙首剑胎的鳞片下,藏着他用星砂炼制的破契符篆。
卯时三刻,试修院的钟鼓齐鸣。沈砚秋被推入大典会场时,看见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里沸腾着金水,鼎身刻满试修奴的剥皮惨状。主脉修士们身着人皮唐装,袖口露出的皮肤下蠕动着铸币纹路,而试修奴们被铁链拴在祭坛四周,每个人的眉心都点着“献”字朱砂——那是用他们父母的血调成的。
“沈氏旁支第十七代试修奴,沈砚秋,上前受枷。”司仪长老的声音像生锈的链条,他手中托着的枷锁泛着青灰色,沈砚秋一眼就认出那是母亲的胸骨,锁骨位置还留着镇魔钉的孔洞。
枷锁扣上脖颈的瞬间,沈砚秋感觉有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脊椎。《三阴化骨功》的咒文在他体内炸开,每一个字符都在分解他的道胎血,将其转化为供鼎炉吸收的“灵浆”。他咬碎口中藏着的止血草,让鲜血混入灵浆,血珠里藏着的星砂符文悄然沉入鼎底。
“以血饲魔,骨化登仙!”司仪长老挥袖,祭坛四周升起血色帷幕,沈砚秋看见帷幕上绣着历代试修奴的献祭画面,其中一幅正是母亲被剥去道基的场景,“今日以旁支之血,续封魔司千年基业!”
青铜鼎的金水突然凝固成剑形。沈砚秋的龙首剑胎本能地与之共鸣,右肩的龙角刺破试修袍,鳞片上的母亲剑痕发出微光,竟将鼎纹的吸力转化为剑胎的养料。他听见脑海中传来母亲的低语:“砚秋,用你的血,激活鼎底的破契阵图。”
司仪长老的瞳孔骤缩:“你竟敢……魔纹暴走!快,用镇魔钉刺穿他的道基!”
四名封魔卫持钉逼近时,沈砚秋突然笑了。他运转逆鳞真诀,龙首剑胎破土而出,鳞片上的星砂符文引爆了鼎底的血珠,青铜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裂缝中渗出的不是金水,而是试修奴们的冤魂,每个冤魂都握着断簪碎片,指向祭坛后方的石壁。
“破!”他怒吼着挥剑,龙首剑胎劈开枷锁的刹那,母亲的胸骨碎片发出龙吟,碎片里掉出半块玉简,玉简表面刻着“血契逆转”的魔纹。沈砚秋顿悟,将玉简按在鼎纹上,祭坛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用试修奴骸骨铺成的血契阵图。
“不!这是初代司长的禁忌之地!”家主的通宝头颅滚落在地,“快阻止他!”
沈砚秋充耳不闻,龙首剑胎刺入阵图中心。他的道胎血与母亲的胸骨碎片共鸣,阵图突然发出强光,所有试修奴的铁链同时崩断,他们眉心的“献”字朱砂化作飞灰,露出底下与沈砚秋相同的铁锈纹。
“原来我们都是道胎血的容器……”有试修奴摸着眉心落泪,“他们一直在用我们延续血契……”
司仪长老疯狂地砸响警钟,封魔卫从四面八方涌来。沈砚秋看见主脉修士们的人皮唐装下钻出铸币机齿轮,他们的面孔融化成魔纹,露出底下的机械骨架——原来所谓的主脉,早就异化成了铸币链的守护者。
“杀了他!道胎血失控了!”家主的声音从齿轮堆里传出,“不能让血契阵图逆转!”
沈砚秋握紧断簪,双簪合一的剑胎发出龙吟。他看见母亲的残魂在剑刃上显形,指向祭坛后方的石壁,那里缓缓升起一座石碑,碑上刻着初代司长的临终留言:“血契非契约,是神魔互噬的牢笼,破局之法,在逆子之血与道胎之泪。”
暴雨突然转晴,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沈砚秋的龙首剑胎上。他感觉体内的鼎纹与剑胎正在融合,形成全新的纹路——那是打破血契的关键。试修奴们自发围在他身边,每个人的铁锈纹都在发光,与他的剑胎形成共鸣。
“今日,我等试修奴,不是祭品。”沈砚秋的声音盖过封魔卫的嘶喊,“我们是破局者,是终结铸币链的钥匙!”
剑胎挥出的瞬间,祭坛崩塌,露出通往万骨剑冢的入口。沈砚秋看见剑冢深处的破契之剑正在苏醒,剑身周围环绕着历代试修奴的魂火,而在剑冢的最深处,母亲完整的玉简悬浮在空中,玉简表面的星图正在与他的龙首剑胎共鸣。
“走!”他对着试修奴们大喊,“去万骨剑冢,取破契之剑,让封魔司的血契,永远成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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