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来是新春,家家户户挂红灯,老爷高堂饮美酒,孟姜女堂前放悲声~”
“二月里来暖洋洋,双双燕子绕画梁,燕子飞来又飞去,孟姜女过关泪汪汪~”
“三月里来是清明,桃花柳绿处处春,家家坟头飘白纸,处处埋的筑城人~”
“四月里来养蚕忙,桑园想起范杞良,桑兰挂在桑枝上,勒把眼泪勒把桑~”
“五月里来是黄梅,梅雨满天泪满腮,又怕雨湿郎身体,又怕泪洒郎心怀~”
“六月里来热难当,蚊虫嘴尖似杆枪,愿叮奴身千口血,莫咬我夫范杞良~”
“七月里来七月七,牛郎织女会佳期,银河不见我郎面,泪流河水溅三尺~”
“八月里来秋风凉,孟姜女窗前缝衣裳,针儿扎在手指上,线儿绣的范杞良~”
“九月里来九重阳,重阳美酒菊花黄,家家登高饮美酒,孟姜女举杯不成双~”
“十月里来北风高,霜似剑来风似刀,风刀霜剑留留情,范郎无衣冷难熬~”
“十月里来大雪飞,我郎一去未回归,万里寻夫把寒衣送,不见范郎誓不回~”
“十二月里来雪茫茫,孟姜女城下哭断肠,望求老爷抬贵手,放我过关见范郎~放我过关见……”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赢臻唱罢自己这一世娘亲平日独处时最喜欢唱的一曲黄梅戏。
“休贝塔,我唱的好听吗?”
“好听。”
“比之我娘亲如何?”
“……”
(是啊~学的再好再像,也不如心中情感与戏中的人物产生共鸣,昨日之仇如芒在背,昨日之景如鲠在喉,娘亲……)
年底将至,大雪纷飞,白雪皑皑,是时候给自己的皇帝老爹与皇储大哥送上一份新年贺礼了。
(玄武门对掏我来了!)
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一排排风雪中笔直矗立的将官和达官显贵们,赢臻止不住心中的豪情。
接过斯佩尔递过来的酒杯,向天高举。
“祝我们此一行顺风顺水,祝你们将来高官显爵来到手,留得青史身前身后万古名~”
“万胜!万胜!!万胜!!!”
“出发!”
随着手臂重重落下,胡滕伯爵带队负责解决支持威廉皇储和老皇帝的军队,腓德雷卡亲王带队负责解决剩余的警察和政府官员。
赢臻的车队缓缓驶向夏洛腾堡宫,是时候该见见许久未见的父亲了。
……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
“是啊,你还是来了。”
“我难道不该来吗?”
说罢,许久未见的父子两人久久无言中。
威廉老皇帝干涩的张嘴吐出一句:“……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
“我知道,大哥以为他抹除了一切,可他不知道的是,当时年幼的我正和娘亲捉迷藏,躲在柜子里的我亲眼目睹了那个…那个……”
看着自己这个梨花带雨惹人怜惜的幼子,威廉老皇帝硬如铁石的心,不知为何猛的一酸。
“……”(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你太急了。”
“陛下可闻世间有数十年太子呼?大哥早已等不及了,我更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赢臻正襟危坐,将亲手泡好的茶放到老皇帝面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陛下可曾听说过东煌历史上一位叫做刘彻的皇帝?”
“有所耳闻。”
赢臻没管老皇帝眼中的疑惑,继续自顾自的自言自语起来:“自古以来,古今中外老皇帝与储君之间的关系重来都没有变过,汉武帝刘彻和他的太子刘据之间就是最好的典型案例之一。”
“这事和刘彻什么品性,什么水平,并没有多少关系。”
“翻遍史书,就会发现,所有所谓的君主,面临接班人时的困境概率,居然是惊人的100%,一个幸免的都没有。”
“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就隐藏在帝制这个体系里面,制度不改,问题无解。”
“多数人都能认识到皇帝的理论权限太大了,行政首脑、军事首脑、文化首脑……”
“在排除了宗教分歧的东方大陆,这个角色更是货真价实的神祇在人间的代行者。”
“所以多数的皇帝都是不合格的,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个橡皮图章,把具体的事物交给官僚机构。”
“然而雄主这类生物很是与众不同,他们多数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重围的实战专家,又或者是宫廷斗争幸存下来的职业政治动物,他们是真的有能力去攫取和支配那些理论上的权柄,最终成长为一个足以鞭笞宇内的怪物的。”
“他们是真正的人间半神,动一动念头,摇一摇手指,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对于组成朝堂的其他人来说,雄主是很难相处的,他们大多数时候只能听进去符合自己内心的意见。”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但为了各自身后的利益,又不得不努力对其施加影响,怎么办呢?老子劝不动,儿子还劝不动吗?”
“在储君还没有成长为吃人的老虎之前,就积极的施加影响,万一有机会还可以挑起继承争斗,那么此时的储君就更加需要外援了,利益勾兑的机会自然而然的也就水涨船高。”
“实权君主说一不二,储君却缺乏经验,又或者是没有安全感不得不妥协,事到份上可由不得他不听‘劝’。”
“所以太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是老皇帝和朝中利益集团们拔河的一根绳子。”
“双方力量太大的时候,只有名义上实权的储君就变成了最容易牺牲的牺牲品。”
“而西汉承接秦制,可秦朝只有短短的二代,制度不完善,可以上下其手的余地自然也就特别的大,更加助长了阴谋家们的胆量,从汉高到元帝,西汉的宫廷就是一个血流不止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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