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太后娘娘息怒！”
此时，顾浣鸢站了出来。
只见她挡在李炜身前，义愤填膺地指责李清阳，“太子殿下！我看您就是嫉妒九殿下得太后和陛下恩宠，故意寻衅滋事！”
她不满李清阳软弱无势许久。
若不是为了太子妃之位，之前她也不会跟李清阳虚以为蛇。
如今李清阳倒台，以胤帝对李炜的青睐，下一任太子必是李炜无疑，她自然要快速站队。
所以，她这番话，立刻得到了不少朝臣的附和。
“顾小姐说得对！太子此举，简直丧心病狂！”
“九殿下仁德宽厚，未来必是我大胤明君！岂容此等暴徒欺辱！”
“请陛下降罪太子！以正国法！”
众人纷纷帮腔，矛头直指李清阳。
当然，他们这群人，大多跟顾浣鸢一个想法，为了跟李炜表忠心。
胤帝脸色铁青，怒视着李清阳：“李清阳！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清阳迎着胤帝愤怒的目光，毫无惧色：“父皇息怒，儿臣并非无故动手！”
“难不成当众殴打自家胞弟，是身为太子该做的事情？”
顾浣鸢见缝就钻。
这番话，便是咬死都不让李清阳翻身。
“难不成，此獠趁无人注意，以我母后当年之事，极尽侮辱挑衅之能事，就是身为皇子该做的事情？”
“本宫虽是太子，但也是人，不是泥塑木偶！辱我母者，虽强必诛！此等披着人皮的畜生，不打，留着过年吗？！”
他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
原本嘈杂的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李清阳这番激烈决绝的言辞震慑住了！
“你……你胡说！”李炜眼中慌乱，连忙辩解，“我……我何时说过此等话语？大哥，你怎能如此污蔑我？”
顾浣鸢也立刻接口：“陛下明鉴！九殿下一向温良恭厚，待人以诚，怎会说出此等恶毒之语？定是太子殿下血口喷人，为自己的暴行开脱！”
胤帝本就偏爱李炜，此刻更是深信不疑：“够了！李清阳！你非但不思悔改，还敢污蔑你九弟！朕看你是真的疯了！”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陛下，太子殿下方才与九殿下距离甚近，二人低语，外人确实难以听清。”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国师弟子莫离！
她并未直接为李清阳辩护，却巧妙地指出，旁人无法断定李炜是否真的说了那些话。
这无疑是给了李清阳一丝喘息之机。
胤帝眉头一皱，看在国师的面子上，不好发作。
“好了好了，”皇太后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今天是哀家的好日子，都少说两句。清阳，不管怎么说，动手总是不对的。赶紧把你的寿礼呈上来吧。”
胤帝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难看，但也没有再追究。
“还不快献礼！”
见胤帝依旧盛怒，莫离美眸流转，带着一丝询问看向李清阳。
李清阳心领神会，却只是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这点小场面，还用不着外人插手。
更何况，他清楚莫离示好，是因为那所谓的隐世高人。
这份人情，他不想欠。
见李清阳拒绝，莫离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清冷，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而被揍得颜面尽失的李炜，此刻心中的恨意早已如毒草般疯长！
他看着李清阳，眼中怨毒一闪而逝。
“大哥毕竟是太子殿下，代表着我大胤的颜面！想必大哥准备的寿礼，定是惊世骇俗，远超我等凡俗之物吧？”
李炜话锋一转，故作惋惜，“只是大哥囊中羞涩……但皇祖母方才说喜欢我送的这幅绣图，想来心意最重要……”
这是赤裸裸的捧杀！
李清阳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
他缓步走向李炜，在即将擦肩而过之际，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是吗？那不如……我们赌一把？就赌我的寿礼，能不能让皇祖母比收到你的破绣图更高兴。赌注……一万两白银，如何？”
李炜猛地一愣，随即眼中露出狂喜和鄙夷！
一万两白银？这废物太子是真疯了！
他输定了！
“好！我跟你赌！”
两人错身而过，各自归位。
李清阳走到殿中，身后的小福子连忙捧上一个锦盒。
这正是他之前在宫外商行随意挑选的那个古董手把件。
然而，当李清阳伸手接过锦盒后，手指却微微一顿。
不对！
这盒子的重量和触感，不对！
他不动声色地掀开盒盖一角，只看了一眼，瞳孔便微微一缩！
只见锦盒内，根本不是什么古董手把件，而是几沓整整齐齐的……纸钱！
死人用的纸钱！
“啊！殿下！这……这……”小福子也瞥见了盒内的东西，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惊叫出声，“完……完蛋了！”
李清阳迅速合上盒盖，目光如电般扫向不远处的李炜。
恰好捕捉到李炜嘴角那抹一闪而逝的笑容！
果然是你干的好事！
趁着刚才混乱，或者更早之前，就用这装着纸钱的盒子，换掉了自己准备的寿礼！
好狠！好绝！
在皇太后的寿宴上送纸钱？
这不仅是奇耻大辱，更是形同诅咒！
一旦被发现，别说去北狄了，恐怕当场就会被盛怒的胤帝下令凌迟处死！
李炜见李清阳看向自己，非但不惧，反而眼中充满了快意和期待！
送啊！快送上去！
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李清阳面色平静如水，真就捧着那个装着纸钱的锦盒，一步步走向了高台上的皇太后。
李炜先是讶异，随即心中狂喜！
蠢货！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而就在此时，一直留意着这边的莫离，突然黛眉微蹙。
她身负师门秘术，听力远超常人，方才李清阳和小福子那极低的惊呼，以及锦盒内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都被她捕捉到了！
寿礼被换成了纸钱？！
莫离心中一惊，下意识便想到了那位炼丹高人！
若是让这位太子殿下如此送死，那位高人行踪那岂不是更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