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谢家!”
李清阳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收回手指。
此举不仅让他进一步确认谢家参与,更对赵无咎及龙鳞卫中潜藏眼线,进行了一次无声震慑!
让他们清楚,他这位太子殿下拥有的手段,远超他们想象!
赵无咎此刻早已骇然失色,看李清阳的眼神充满敬畏与惊惧。
方才那是什么手段?
那抹青光又是何物?
这一切简直闻所未闻!
这位太子殿下当真深不可测!
他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殿下神威,末将佩服!此事末将定会原原本本禀报陛下,并‘特别’提及谢家!”
赵无咎在“特别”二字上加重语气,显然亦被李清阳手段折服,愿卖他个人情。
同时,他又忍不住试探道:“不知殿下此等秘术,师从何处?”
对于李清阳背后那位神秘高人,他如今是愈发好奇。
这位高人,莫不是神仙?
只是不等他多做猜想,李清阳便瞥他一眼,“师门秘术,不便多言。”
越是神秘,越令人忌惮!
赵无咎闻言心中一凛,再不敢多问。
李清阳不再理会他心中的小九九,转身面向浴血奋战的众龙鳞卫,朗声道:“诸位将士,此番护驾有功,本宫论功行赏!”
他示意亲兵将从伏兵身上缴获的制式兵刃与零散财物清点出来。
“这些贼人装备,便赏赐给此次战斗中奋勇杀敌、忠心护驾的勇士!”
此言一出,龙鳞卫们顿时精神一振,眼中露出喜色。
李清阳目光扫过人群,落在一身材魁梧、面容憨厚,此刻带伤却依旧挺立如松的百户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那百户闻言一愣,连忙单膝跪地:“卑职龙鳞卫百户钱彪,参见太子殿下!”
“钱彪,”李清阳点头道,“你在此次伏击中作战勇猛,连斩三名贼人,护驾有功,本宫都看在眼里。”
他从怀中取出一小玉瓶,倒出枚散发淡淡清香的丹药:“此乃疗伤灵丹,赐你,望你早日康复,再为国效力。”
钱彪望着那枚一看即非凡品的丹药,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出身不高,何曾受此殊荣!
“卑职谢殿下赏赐!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钱彪接过丹药,声音铿锵有力,眼中充满感激与狂热。
李清阳微颔首,他此举不仅是收买人心,更是向赵无咎与众人展示,他有能力亦有意愿掌控这支护卫他的力量!
队伍简单休整后,重新起程。
赵无咎骑于马上,不时回望李清阳那看似平静的马车,眼神复杂,心中自语:“太子殿下,您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五皇子府。
“废物!一群废物!”
李禹听着心腹带回伏击失败、死士全军覆没、乃至身份可能暴露的密报,气得将书房名贵瓷器摔得粉碎,暴跳如雷!
“殿下息怒!”
一沉稳声音自门外传来,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快步入内,躬身道:“殿下,老太爷有请。”
李禹口中的“老太爷”,正是当朝国公、谢家家主、其外公——谢宏图。
谢宏图年过六旬,头发花白,双眼却依旧锐利如鹰,此刻正端坐书房主位,面色平静品茗,仿佛外界一切皆与他无关。
“外公!”李禹怒冲冲走进来,“您都听说了吧?全完了!那些死士一个都没回来!”
谢宏图放下茶杯,淡淡瞥他一眼:“慌什么?不过损失了些棋子罢了。”
他语气平淡,却自有不怒自威气势:“此事你暂勿再插手,老夫会处理好首尾。”
他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精光:“哼,那小子以为逃过一劫便万事大吉?太天真了!自京城至朔方,这数千里路可不太平……”
谢宏图对着身旁心腹低声吩咐数语。
那心腹领命而去。
一场针对李清阳的,更隐秘、也更凶险的阴谋,已在暗中悄然启动。
而远在官道上的李清阳对此似一无所知,马车依旧不紧不慢朝着朔方城方向行进。
……
车队在官道行进数日,前方出现一座规模不大的县城。
城门楼上隐约可见“青阳县”三字。
这县名倒是与他李清阳之名,有几分莫名呼应。
然,尚未靠近县城,一股压抑死寂便扑面而来。
李清阳“乙木探查”早已悄然展开,他清晰感知到,整个青阳县城内正弥漫着浓郁至极的病气、死气,以及百姓的哀嚎与绝望!
“停车!”
李清阳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车队缓缓停下,赵无咎策马来到车窗边,沉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前方青阳县,似有异。”
李清阳并未明说,只掀开车帘,目光投向那死气沉沉的县城。
此时,几名青阳县差役神色慌张跑来,为首小吏更是脸色惨白,颤声道:“参见……参见太子殿下!城……城中近日突发瘴疠,恐污殿下虎躯,还请殿下绕道!”
他言辞闪烁,眼神躲闪,显然极力隐瞒着什么。
赵无咎眉头一皱,他亦能感觉城中气氛不对,沉声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尽早赶路为好。”
他担心这是针对太子的又一个圈套。
李清阳却摇头,语气平静:“本宫既已至此,岂有避而不见之理?入城!”
“殿下三思!城中疫情不明,万一……”
“赵统领,”李清阳打断他,声音转冷,“本宫意已决,若有差池,本宫一力承担!”
他身上散发出的上位者威压,竟让赵无咎这位宗师强者亦为之一滞。
最终,赵无咎只得无奈领命,遣龙鳞卫先行入城戒备,同时派人严密保护太子车驾。
进入青阳县城,眼前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街道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药味与呕吐物的酸臭。
时不时能听到自民居内传出的痛苦呻吟与绝望哭泣。
偶有几个面黄肌瘦、步履蹒跚的百姓,见到太子仪仗,眼中亦只是麻木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