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仿佛一道惊雷在狭窄的偏房内回荡。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彻底撞碎,木屑飞溅,尘土弥漫。
门口的光线瞬间被三个高大的身影遮挡。他们身着青色的外门弟子服饰,如同三尊铁塔般堵在那里,气息沉重,眼神锐利而带着不善。为首那人,方脸阔口,面容阴鸷,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视线,死死盯住了屋内的张青。炼气四层的灵力波动从他身上毫不遮掩地散发出来,如同实质般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人呼吸为之一滞。
“就是你,伤了我赵坤的手下,还敢抢我的东西?”赵坤的声音冰冷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一座大山压了下来。他缓缓迈步走进这间狭窄的偏房,身后的两名手下也紧跟着逼近,两人都是炼气三层的修为,气息沉凝厚重,与之前被张青轻易击溃的杂鱼判若云泥。
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沉重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升高。张青心中猛地一沉,强行压下因药力滋补而略微放松的心神。他迅速站起身,后背紧贴冰冷的墙壁,身体虽仍有些虚弱,但脊背却挺得笔直。他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凶猛!
他强自镇定,从怀中再次拿出那枚漆黑的“废兽”令牌,举在身前,沉声说道:“赵师兄,我乃奉云鹤长老之命在此区域行事。之前那几位师兄无故挑衅,意图抢夺我采集的材料,我迫不得已才出手自卫,还请师兄明察。”
赵坤的目光在那枚漆黑的令牌上扫过,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嘲弄。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长老令牌?哼,就算这破牌子是真的,又能如何?”赵坤冷哼一声,向前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云鹤长老事务繁忙,会管你这种外门底层的死活?伤了我赵坤的人,就是不行!”
他的眼神如同在审视一只困兽,上下打量着张青,阴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我看你小子刚才出手倒是利落,身上肯定藏着什么好东西吧?否则一个炼气一层,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赵坤狞笑一声,语气变得越发凶狠。“给我搜!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搜出来!”
“是,赵师兄!”身后两名炼气三层的弟子应声附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摩拳擦掌地逼近。
强大的灵力威压如同实质般压迫过来,张青感觉胸口发闷,呼吸都有些困难。实力的差距太悬殊了!一个炼气四层,两个炼气三层,而他自己,即便肉身有所强化,但气血远未恢复,灵力更是接近枯竭,连炼气一层都未必能稳住。
硬拼,必败无疑!
逃跑?狭窄的偏房被完全堵死,破败的窗户狭小不堪,根本无路可逃!
屈服?交出令牌和刚炼制的丹药,任由他们搜刮甚至羞辱?这绝不可能!
张青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一点点淹没他的心房。难道……真的要动用那最后两颗燃血淬体丸,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困兽之斗吗?那样做的后果,几乎是必死无疑,就算侥幸活下来,根基也定然全毁!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存亡的关头,张青下意识地死死攥紧了手中那枚冰凉的“废兽”令牌。这枚令牌是他最后的依仗,是他敢于在外门行走的最大凭证。情急之下,他几乎是本能地,将体内刚刚靠丹药恢复起来的那一丝微弱灵力,不顾一切地、疯狂地灌注进令牌之中!
嗡……
几乎在同时,就在赵坤的手掌即将抓住张青衣襟的瞬间,那枚漆黑的令牌上,除了原本古朴的“废”、“兽”二字外,一个极其细微、隐藏在笔画深处、之前从未被注意到的神秘符文,骤然间亮起了一道微不可查的幽光!
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波动,无声无息地从令牌中扩散开来。这波动并非物理攻击,没有风声,没有灵力冲击,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肉眼不可见,却瞬间掠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是一股冰冷、古老、充满蛮荒凶煞气息的波动,不针对肉身,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层面,尤其对心怀恶意者有极强的针对性。
首当其冲的,便是心怀恶意、咄咄逼人的赵坤和他的两名手下。
一刹那间,他们的脑海中仿佛被强行植入了一个恐怖的画面——一头顶天立地、毛发如钢针、双目赤红的远古凶兽,正对着他们发出无声的咆哮!那咆哮并非通过声音传递,而是直接震颤灵魂,带来极致的恐惧与威压,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那凶兽撕成碎片,连神魂都不得超生!
“啊!!!”
两名炼气三层的手下离张青最近,修为也稍低,受到的冲击最为严重。他们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沙哑刺耳,仿佛被人捏住了喉咙。两人几乎是同时抱住头,猛地蹲了下去,身体剧烈地瑟瑟发抖,眼中充满骇然,眼珠外凸,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物,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他们的灵力瞬间溃散,哪还有半分威胁?
赵坤是炼气四层,修为相对较高,受到的影响稍轻,但他依旧脸色剧变,原本因为愤怒和贪婪而有些扭曲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股源自生命本能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握向张青的手僵在了半空,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眼中的阴鸷瞬间被惊恐取代。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张青手中的令牌,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如此真实,如此强大,让他不敢再轻易上前。他清晰地意识到,这枚漆黑的令牌绝非凡物,它散发出的古老凶煞气息,以及那种诡异的神魂冲击,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张青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只感觉体内刚刚靠丹药恢复起来的那一丝微弱灵力,如同洪水决堤般瞬间被令牌抽空,几乎连一滴不剩。令牌变得滚烫,然后又迅速冷却,恢复了冰凉。那股冰冷、古老、充满蛮荒意味的凶煞气息,连他也感到心惊肉跳,仿佛面对着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但他能感觉到,那气息似乎并未针对他,而是聚焦在了赵坤三人身上。
赵坤强压下内心的恐惧,用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张青手中的令牌。
“好小子,果然有古怪!这令牌……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因为恐惧而带着一丝颤抖。
他不敢再轻易动手,那股灵魂深处的悸动让他本能地抗拒靠近。但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去,到嘴边的肥肉,尤其是一件可能隐藏大秘密的宝物,让他难以割舍。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兽吼,忽然从偏房外传来。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深处,带着一丝愤怒和不安,正是灵兽区深处那些强大灵兽发出的。似乎是刚才令牌散发出的那股波动,隐约引动了灵兽区的异动!
赵坤的脸色再次一变。灵兽区的异动非同小可,一旦引来宗门内的巡查执事,他强闯偏房、欺压同门、甚至意图搜刮的行为,都将是极大的麻烦,到时候就算是他背后的靠山,也未必能保住他!
他狠狠地瞪了张青一眼,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蛇,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今天算你走运!但这事没完!”赵坤撂下一句狠话,语气阴冷至极。“这令牌的秘密,我迟早会弄清楚!”
说罢,他甚至不敢再多看那枚令牌一眼,强行拉起两个瘫软在地上、眼神依旧充满恐惧、仿佛魂都没了的手下,连滚带爬地迅速撤离,甚至顾不上已经被踢碎的木门,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们的狼狈,与进来时的嚣张跋扈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着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逃窜的背影,张青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身体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他扶住旁边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头冷汗淋漓。危机,暂时解除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冰凉的令牌,只见上面原本点亮的那枚细微符文已经彻底暗淡下去,仿佛从未亮起过。令牌依旧是那枚看起来破旧古朴的废兽令牌,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却深深地印在了张青的脑海里。他心中充满了后怕与疑惑。这枚令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那股令人灵魂颤栗的蛮荒凶煞气息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它能震慑住赵坤那样的炼气四层强者?
他知道,这枚令牌远比他想象的要神秘和重要。它不仅是他进入某些区域的凭证,更是在绝境中救他性命的关键!但同时,它的秘密也可能招来更大的觊觎和杀机。
而赵坤的威胁,就像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随时可能落下。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甚至变得更强,才能应对接下来的风波。
偏房外的兽吼声渐渐平息,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但张青知道,外门暗流汹涌,而他,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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