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泉矿洞的深夜，锻铁房的炉火将洞顶石胆结晶映成蓝宝石。
老吴赤裸的上身淌着热汗，手中锻锤正砸向新炼的精钢。
“少君您看！”
他用铁钳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甲片，甲片边缘泛着细密的冰裂纹，
“按您说的‘炒钢法’，把生铁在炉里反复翻炒，杂质真的去了七八成！”
青铜腰牌在火光中闪烁，
“有了这法子，咱每月能多出二百领鱼鳞甲！”
赵云接过甲片，指尖感受着金属的冷硬与柔韧。
系统界面里，【匠作监建设进度：187/300匠人】的数字正在跳动。
自从三日前大胜黄巾军，冀州各地的匠人便背着工具慕名而来，有锻铁的、织麻的、制陶的，甚至还有懂得琉璃烧制的西域胡商。
月婵给他们每人发了刻着齿轮纹的青铜腰牌，将矿洞深处的空穴改造成工房，水车昼夜不停地驱动锻压机和纺织机。
“王顺那边，”
赵云将甲片还给老吴，
“让他别盯着缴获的藤甲发呆，把甄氏商队送来的马镫改良一下，乌桓马的肩高比汉马高三寸，马镫弧度得调大一指。”
锻铁房外传来“地听2.0”的测试声，那是月婵在青铜共鸣器里嵌入了更大块的石胆结晶，如今能分辨二十里外的军队编制，
“还有，让阿牛带着人去鬼谷峡回收未爆的霹雳罐，残留的石胆粉还能做水消毒。”
医疗室内，月婵的显微镜正对准一块感染的伤口。
水晶片下，那些在石胆水浸泡前还在蠕动的微小生物，此刻已蜷缩成黑点。
她在竹简上记下：【石胆水浓度25%时，可遏制腐菌滋生】，旁边画着个齿轮与药草交织的符号。
听见赵云的脚步声，她抬头笑道：
“今日又救回三个伤兵，用石胆水清洗伤口后，化脓的速度竟慢了三成。”
“月婵，”
赵云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银镯——那是用缴获的黄巾军符牌熔铸的，
“张角败退广宗后，沿途散布‘常山赵氏代天行道’的传言，袁绍的使者明日就到，说是要‘共商抗黄大计’。”
他摸了摸胸前的系统界面，【历史修正力波动加剧】的警告仍在闪烁，
“这怕是比直接出兵更可怕，袁本初若认定我们是‘天公使者’，必然会借朝廷之名讨伐。”
月婵放下显微镜，从袖中取出半块焦木残片。木片上的“天公”符纹在烛火下泛着暗红，与赵云枪缨处的蓝光形成诡异的平衡：
“墨家《五行志》说，石胆精与桃木剑的木气本源相克，却也相生。
张角怕是想借我们的‘雷火天罚’之名，将祸水引向我们，同时巩固自己的‘天公’形象。”
她忽然握住赵云的手，将焦木贴向银枪，只见木片上的焦痕竟自动勾勒出冀州地图，广宗与常山之间，一条红线正在蔓延。
系统界面突然剧烈闪烁，【寰宇帝王系统】的进阶任务清晰浮现：【三个月内建立首座匠作监，收纳三百匠人，解锁“标准化生产”】。
奖励栏里，【蒸汽动力雏形】的图标泛着白光，而警告栏则滴着鲜血：【张角残部勾结黑山贼，兵力合计五万，七日后兵临常山】。
赵云望向洞外，新立的烽火台正在调试五色旗语系统，王顺带着斥候队检查连环翻板的复位情况，老吴的锻铁房传来“换班”的吆喝声。
“传令下去，”
赵云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匠作监地基明日动工，用鬼谷峡的青石板奠基，每根石柱都刻上工道徽记。”
他望向月婵正在绘制的《工械图志》，齿轮与枪缨交织的徽记旁，“标准化生产”四字已初具雏形，
“告诉所有匠人，即日起实行三班倒，锻铁房、纺织坊、兵器库昼夜不停——
我们要在七日之内，造出三百具改良弩机，五百领新锻鱼鳞甲。”
月婵点头，算筹在掌心快速翻动：
“暗河的铁矿脉已探明，新的竖井能日产铁矿石两吨，足够支撑炼钢需求。”
她忽然指向洞顶垂落的石胆结晶群，
“昨夜地听系统检测到矿洞深处有异常震动，频率与你枪上的蓝铁共鸣一致，或许那里藏着解锁蒸汽动力的关键。”
当寅时的梆子声响起时，赵云站在矿洞入口，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
远处，甄氏商队的火把正沿着井陉道蜿蜒而来，马车上载着的，不仅是海盐和乌桓战马，还有各州郡百姓对“常山精盐”的期待。
系统界面再次闪烁，【文明熵值】悄然跳至1700。
他知道，当匠作监的第一根石柱竖起时，当蒸汽动力的雏形在寒泉矿洞诞生时，这个由现代灵魂与古代匠艺交织的势力，终将在汉末乱世中，铸就这样一座以智慧为砖、以匠艺为瓦的工道长城。
而在百里外的广宗城，张角的病榻前，弟子们正跪听最后的密令：
“去常山周边郡县传告，说赵氏乃天公使者，掌雷火之术，代天行道……”
焦黑的桃木剑碎片在烛火下泛着红光，张角的笑声混着咳嗽，
“袁本初怕妖人，百姓却信天命——就让那姓赵的，尝尝被天下共讨的滋味！”
寒泉矿洞的灯火，彻夜未灭。
锻铁声、算筹声、齿轮转动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编织成一曲工道的赞歌，而赵云手中的蓝铁枪，正随着地脉的震动微微嗡鸣，仿佛在回应着某个跨越千年的召唤。
他知道，无论前方是诸侯的铁骑还是太平道的符水，工道的火种一旦点燃，便再难熄灭——
因为这火种，来自于每一个握起工具的匠人，来自于每一双渴望创造而非盲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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