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渊是被阿勇伯和小鱼抬着离开君家的。
虽然他没有在宗祠被一百五十法棍打死,可他毕竟是失去了修为,一顿法棍下来,他靠着意志力撑住了。
可一离开君家众人的视线后,君临渊就晕倒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破旧的马车上,耳边是小鱼的抽泣声。
看到君临渊醒来,小鱼顿时兴奋地大喊起来:“阿勇伯快来啊,少爷没死!少爷活过来了!”
阿勇伯掀开马车的破了几个洞的布帘,一脸高兴说道:“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啊!
少爷,我们现在就离开天元城吧。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的您,可不能再出事了!
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仆可怎么有脸面去见老爷和夫人啊!”
一旁的小鱼也劝道:“是啊少爷,我们离开吧!
去墓城。虽然那里听说都是妖兽,可总比这天元城安全啊!”
君临渊强忍着一身的疼痛,从还算干净的被褥上直起身来,靠着车窗。
看着眼前的老仆和小丫头,君临渊不禁笑了。
在这种绝境之中,这两人竟然没有离开,面对君家的压力和恐吓,一如既往留在自己身边。
这般举动,可比所谓君家的那些落井下石的族人,好太多。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还没事?少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快心疼死小鱼了!
小鱼求求您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君家那些人,分明就没有打算放过您啊。
再留下去,只怕……”
君临渊却打断了小鱼的哭求,柔声说道:“小鱼,阿勇伯,你们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我做事,可从来没有把自己逼进绝路的。”
说着,君临渊偷偷看看车窗外,只见冷月高悬,寒风凄凄,除此,再无他人。
君临渊这才继续低声说道:“他们都以为我废了,殊不知,我只是意外被封印了修为。
等我恢复修为后,我看他们会不会因为今日的事后悔!”
“啊?少爷,您的修为……”
君临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鱼和阿勇伯的惊呼顿时戛然而止。
“这就好!这就好啊!我就说,少爷您怎么可能会……”
夜深了,偌大的马路上,只有高悬的冷月洒下清冷的月光,和马车里发出的幽光遥遥呼应。
第二天,君临渊身上的伤就好了大半。
小鱼和阿勇伯本来极力反对君临渊再回君家的,可看到君临渊一夜之间就好了大半的身子,他们就打消了阻止君临渊的念头。
其实他们在心里也为自家少爷感到不值。
曾经,少爷修为还在时,君家对他们那是礼敬有加。
可随着少爷出了这档子事,君家竟然剥夺了少爷在君家的一切,还让君无道夺了少爷的婚事,顶替成为天元皇朝的驸马。
今日就是君无道和天元皇朝三公主成婚的大喜之日,少爷想去讨个公道,这事,他们打心里支持。
可唯一害怕的就是,以现在少爷的身子,只怕又会在婚礼现场被君家人欺负。
君临渊站在君家府邸外,望着张灯结彩的大门,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今日,是君无道与三公主的大婚之日。
整个天元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君家更是广邀宾客,排场极大。
君临渊本不想来,但他知道,自己若不来,反倒显得怯懦。
既然家族无情,那他便让他们知道,他君临渊,即便修为尽失,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迈步踏入府中,已然换过的一身粗布麻衣,与满堂华服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绝世天才君临渊吗?”
宾客中有人看到了君临渊,讥笑出声,“怎么,来讨杯喜酒喝?”
君临渊没有理会,目光径直望向高台之上——那里,君无道一身大红喜袍,意气风发,而三公主凤冠霞帔,娇艳动人。
两人正举杯相敬,笑容灿烂。
君临渊走过华堂,缓步朝两位新人走去。
终于,君家有人注意到了他。
“君临渊?他怎么还敢来?”
“一个废物,也敢来这种场合?妈的,真是不嫌丢人!”
这时,随着君临渊出现,华堂中的君家人不禁窃窃私语。
台上的君无道很快也看到了他。
君无道眉头一皱,随即冷笑:“君临渊,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若是来讨杯酒喝,我君无道还不至于吝啬,但若是来闹事的……”
君临渊没有看他,而是直视三公主,声音平静:“公主殿下,许久不见。”
三公主原本含笑的脸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又恢复端庄:
“君临渊,今日是本宫大喜之日,你若识趣,便安静喝杯酒,莫要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君临渊笑了,“公主殿下,当初是谁说,此生非我不嫁?
是谁曾与我约定,待我从灵虚山脉凯旋归来时,亲手为我斟酒?
如今我修为尽失,你便迫不及待投入他人怀抱,这便是你们天元皇朝的气度?”
三公主脸色骤变,厉声道:“放肆!本宫乃天元皇朝三公主,岂容你污蔑?!”
君无道也怒了,一步上前,指着君临渊喝道:“君临渊!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问公主?
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几名君家护卫立刻上前,但君临渊却猛地一抬手,目光如刀:“谁敢动我?!”
他虽修为尽失,但那股凌厉的气势,竟让护卫们一时不敢上前。
君临渊冷笑一声,环视四周,声音洪亮:“诸位都是天元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齐聚于此,想必都是来向君家贺喜的吧?
但你们可知,君家是如何对待我这个功臣的?”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狰狞的伤疤——那是他在灵虚山脉为家族抓捕独角兽时,被吞天蟒所伤!
“这道伤,是我在灵虚山脉为君家斩杀独角兽而留!
这!这!这!”
君临渊指着自己胸膛上的累累伤疤,大声说道:“这些,都是这些年我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在和君家的对头厮杀时留下的。
我为了君家,一直以来都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可当我为了家族的利益而修为尽失,被家族无情抛弃在灵虚山脉时,谁曾记得我君临渊的功劳?!”
此时,满堂宾客无人出声。
他们也没有想到,君家竟然会这般对待君临渊。
只是,这毕竟是君家的家事,他们身为外人,若是对君家的家事发出任何非议,势必会被君家报复。
如今君家和天元皇朝结姻,未来君家在天元城的势力,将会逐渐盖过其他的世家。
他们可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为了一个已经变成废物的君临渊,去得罪君家。
“君无道,我的好堂兄,你可还记得,当年你被仇家追杀,是谁拼死救你?
如今我落魄,你非但不念旧情,反倒落井下石,抢我未婚妻,这便是君家的家风?!”
君无道脸色铁青,怒喝道:“胡言乱语!护卫,还不把他拿下!”
君临渊却猛地一脚踹翻身旁的酒桌,杯盘碎裂,酒水四溅!
“今日,我君临渊便与君家恩断义绝!”
他声音如雷,震彻全场,“从今往后,我君临渊不再是君家之人!
他日我若归来,必让君家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决绝而孤傲。
三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尖声道:“君临渊!你今日辱我,他日本宫必让你生不如死!”
君临渊头也不回,只冷冷丢下一句:
“公主殿下,愿你与君无道……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呵,一对狗男女罢了!
府外,老仆阿勇伯和小丫鬟小鱼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出来,连忙迎上。
“少爷……”
小鱼眼眶通红。
君临渊拍了拍她的头,淡淡道:“走吧,去边城。”
“少爷,咱们真的……就这么走了?”
阿勇伯声音颤抖。
君临渊望向远方,目光深邃:“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君家,三公主,君无道……
——你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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