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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苏清影退出学宫之后,便跟着君临渊三人一起,一路慢悠悠向西行去。

她本来就是墓城苏家的大小姐。

既然退出了学宫,那便回家去。正好,和君临渊他们同路。

马车碾过碎石子的声响中,小鱼绞着衣角,偷偷打量坐在对面的苏清影。

少女月白色的广袖垂在陈旧的车辕上,腕间一串青玉珠子随着马车颠簸轻响,倒给这破车增添了几分雅致。

“苏姐姐,”小鱼突然跪直身子,杏眼亮晶晶的,“你为啥为了少爷退出学宫呀?是不是……”

她压低声音,小脸上浮起狡黠的笑,“是不是对我们少爷有好意?”

正在擦拭玉笛的苏清影手一抖,竹笛“咚”地磕在膝头。

君临渊被呛得剧烈咳嗽,粗布衣袖掩住泛红的耳尖。

他偷眼去看苏清影,却见少女耳后泛起淡淡红晕,月光透过车帘缝隙洒在她侧脸,将睫毛的影子拉得老长。

“小鱼!”

君临渊佯装发怒,却被小鱼歪头打断:“少爷,您不舒服吗?是不是昨夜着凉了?”

她凑过来要摸他额头,君临渊慌忙往后躲,后脑勺“咚”地撞在车壁上。

苏清影再也忍不住,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树梢夜枭。

她用帕子掩住唇角,眼尾弯成好看的月牙:“小鱼这张嘴,可真是厉害。”

“苏姐姐,你笑什么?”小鱼叉着腰,“你喜欢我们少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小鱼要不是还小,也想嫁给我们少爷呢!

你不知道,在小鱼心里,少爷就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君临渊的脸涨得通红,再也坐不住,一把掀开布帘:“我出去透透气!”

冷风灌进车厢,吹乱了他额前碎发。

他逃也似的坐到车夫位,阿勇伯看着少爷通红的耳尖,默默把披风往他身上又盖了盖。

车厢里,苏清影望着君临渊落荒而逃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笛身上“清影”二字。

小鱼眨巴着大眼睛凑过来,发间红头绳扫过她手腕:“苏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小鱼那么喜欢你们少爷,”苏清影轻轻捏了捏少女肉乎乎的脸颊,“那你可得快些长大。

你们家少爷啊,可有不少大姐姐在盯着呢!”

她故意拖长尾音,惹得小鱼着急地摇晃她手臂。

夜色渐深,马车停在老槐树下。

阿勇伯在车轮下垫好石块,转头看见少爷正仰头数星星,喉结随着夜风轻轻滚动。

车厢里传来小鱼叽叽喳喳的追问声,偶尔夹杂着苏清影温柔的应答,惊起的萤火虫绕着马车飞舞,在月光里划出细碎的光痕。

月光透过槐树缝隙洒在君临渊肩头,他背靠马车闭眼调息,神识如游丝般探入丹田。

漆黑的识海深处,一团幽蓝光芒缓缓浮现,吞天蟒幽荧的身形若隐若现,鳞片间流转的妖异光晕将周围映照得如同幽冥。

“幽荧,你再这样霸占丹田,”君临渊的神识凝聚成音,在识海中激荡,“我的血脉迟早会因为灵气枯竭而彻底沉寂。

别说觉醒,怕是连走到墓城的力气都没了。”

幽蓝光芒骤然暴涨,吞天蟒巨大的头颅从光晕中探出,蛇瞳竖线如血色弯刀:“人类就是贪心!

当初若不是你坏我化形,我岂会栖身你这小小的丹田?”

她的声音带着千年寒潭的冷冽,震得君临渊识海生疼。

君临渊咬牙坚持,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状血痕:“你也说了,我的血脉对你化形至关重要。”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分我三分之二灵气,待我觉醒血脉,你也能更快重塑肉身。

这笔买卖,不亏。”

丹田中突然陷入死寂,唯有幽荧缓慢的吐息声,在君临渊的耳膜上如同闷雷般炸响。

良久,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好!就依你这小子!但若敢食言,我定将你的魂魄炼作灯油!”

话音未落,君临渊的丹田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经脉,他浑身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幽荧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你的修为,还给你。

记得好好修行,我也要休眠了,你没有觉醒血脉,别叫醒我!

还有,保住自己的小命,别让那些狗修士给干死了!

如果你能顺利觉醒血脉,帮助我顺利化形,等到了墓城,我送你一场无上的造化!”

磅礴的灵气如决堤之水涌入经脉,君临渊感觉四肢百骸都在欢呼。

曾经干涸的丹田瞬间充盈,灵武境巅峰的威压自体内迸发。

月光下,君临渊周身萦绕着银白色的灵气漩涡,衣摆被这猛然爆发的灵气激得猎猎作响。

已然入睡的阿勇伯被这动静惊醒,可很快就裹了裹身上的毯子,自顾自说道:“起风了吗?”

随即,又歪着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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