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被那道目光看得头皮发麻。
那是一种审视，一种探究，更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或者……一个值得解剖的样本。
他僵硬地坐在原地，甚至忘了收回还伸在裤裆附近的手，姿势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空气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恶臭还在弥漫，虽然淡了一些，但依旧顽固地刺激着所有人的嗅觉神经。
几个被波及的正道弟子还在干呕，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厌恶。
而老六门派这边的弟子，则是一脸的古怪。他们看看林凡，又看看款步走来的大师姐，大气都不敢喘。
平时这位大师姐虽然看着仙气飘飘，但动起手来，那阴损程度，连他们这些老六都自愧不如。现在林凡搞出这么个“大动静”，还被大师姐盯上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咳咳！”一个留着山羊胡，身材瘦小的老六门派弟子忍不住咳嗽两声，试图打破这诡异的寂静，“大师姐，这些浩然正气宗的杂碎……”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大师姐根本没理他。
苏沐清，老六门派的大师姐，此刻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地上那个姿势不雅、但刚刚用匪夷所思手段击退敌人的杂役弟子身上。
她缓缓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掩住口鼻，似乎是嫌弃空气中的味道。但那双清澈又诡异的眸子，却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凡。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要干什么？灭口？毕竟自己这“裤裆藏雷”实在有伤风化，连老六门派自己人都未必看得下去。还是说……她看中了自己这“阴招”的潜力？
`系统，大师姐不会想噶我腰子吧？`林凡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显然它只负责发布任务和奖励，不提供心理咨询服务。
就在林凡胡思乱想之际，苏沐清动了。
她没有走向那些严阵以待的正道弟子，也没有理会旁边的门人，而是莲步轻移，径直朝着林凡走了过来。
哒、哒、哒……
轻微的脚步声，在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凡的心跳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处。
正道弟子们紧张地握紧了武器，他们认得这个女人，老六门派最难缠的存在，一手幻术和毒术让人防不胜防。
老六门派的弟子们则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夹杂着几分好奇和幸灾乐祸。
林凡咽了口唾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想爬起来，却发现双腿有些发软。刚刚释放“裤裆藏雷”看似轻松，实则也耗费了他不少精神。
苏沐清走到林凡面前，停下脚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绝美的脸庞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的光芒，似乎更亮了。
一股淡淡的、奇异的幽香传来，与空气中的恶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让林凡更加紧张。
她想干嘛？
林凡脑子飞速运转。
他想到了系统界面的那个“多女主”和“强上”标签，难道……不是吧？在这种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师姐虽然诡异，但也不至于……
苏沐清忽然缓缓蹲下身子，她的动作优雅得像是在采摘路边的灵花异草，完全不像是身处险境。
林凡瞳孔一缩，心脏差点蹦出胸腔。
她要做什么？！
周围的老六门派弟子和正道修士也都愣住了，完全不明白这位素来高深莫测的老六大师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沐清蹲到林凡面前，与他几乎平视。那双漂亮的眸子近距离地审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不怕？”她开口了，声音清冷悦耳，像山间的泉水，却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古怪韵律。
林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结巴道：“怕、怕什么？”
苏沐清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了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尴尬姿势的手上。
“怕这味道沾染，怕被世人耻笑，怕因此堕入下乘。”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林凡耳中。
林凡愣住。
怕这些？他刚才只怕被乱剑砍死好吗！什么味道、耻笑，在死亡面前狗屁不是！
“活……活着更重要。”林凡干巴巴地说道。这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苏沐清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盯着林凡，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活着……确实有趣。”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声音更轻了。
然后，她伸出手，竟然直接抓住了林凡那只还放在下面附近的手！
林凡全身一僵，如同被雷击中！
卧槽？！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老六门派的弟子们瞪大了眼睛，正道修士们则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这老六大师姐在干什么？
苏沐清的手冰凉柔软，抓着林凡的手，并没有任何暧昧的意味，更像是在研究一个奇异的物件。
“这力量……是从何而来？”她没有理会周围的反应，只是看着林凡的手，轻声问道。
她的问题让林凡心头一紧。
系统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
“我、我也不知道……”林凡赶紧摇头，试图将手抽回来，却发现她的手虽然看似无力，却像铁钳一样抓得死死的。
“不知道？”苏沐清抬起头，再次看向他，那双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还是……不能说？”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过来，林凡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洪荒猛兽盯上了一样。这个大师姐，比那些正道修士可怕多了！
“真、真不知道！”林凡急了，额头冒出冷汗，“就、就感觉身体里突然有了股劲儿，然后就……就那样了！”
他指了指地上还在抽搐的胖子弟子。
苏沐清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她的眼神深邃，让林凡感觉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就在林凡以为自己要被她拆开研究时，苏沐清忽然松开了手。
“有趣。”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跟我来。”苏沐清没有给林凡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下达了命令。她的目光扫过其他老六门派弟子，语气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其他人，守住山门。”
说完，她转身，朝着破败的山门内走去。
林凡坐在地上，看着苏沐清窈窕的背影，又看看周围惊愕的同门和敌人，感觉脑子一片混乱。
他这是……被大师姐看中（或者盯上）了？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林凡，快跟上啊！”一个老六门派的师兄小声催促道，眼神中带着几分羡慕和更多的敬畏。
林凡这才回过神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狼狈和空气中的异味，一瘸一拐地跟上了苏沐清的脚步，走进了破败的山门深处。
身后的喊杀声似乎远去了，但林凡知道，真正的麻烦，也许才刚刚开始。
而且，他总觉得，大师姐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更像是看一个……可以让她用来做实验的绝佳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