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澜歌的手指还贴在那片碎玉上,指尖发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她猛地抽回手,却已经迟了。
“你怎么了?”裴烬渊一把扶住她肩膀,眉头皱得死紧。
“没事。”她低声道,声音有点哑,脑海里还在回荡那句诡异的耳语,“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
没人回应她。景逸尘靠在柱子旁,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迹,整个人像是随时会倒下去。他的左臂还在渗血,绷带已经被雨水和血水浸透。战斗刚结束,他却撑着最后一口气没倒下,直到现在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得赶紧处理伤口。”夏澜歌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他。
可他只是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真的。”
“别逞强。”她语气冷了几分,眼里却藏着担忧。
裴烬渊扫了一眼四周,沉声道:“先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几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大殿,外面的雨还在下,但天边已经开始泛白。战斗结束了,敌人也几乎全灭,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
景逸尘最终还是晕倒在半路上。
---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夏澜歌坐在外间的长椅上,身后是紧闭的病房门。她盯着那扇门,一动不动。
裴烬渊站在窗边,手里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目光同样落在病房方向。
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他不会有事吧?”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医馆最好的大夫都来了。”裴烬渊回头看了她一眼,“他撑过来了。”
夏澜歌点了点头,却没有放松哪怕一分。
他们都知道,那一战虽然赢了,但代价不小。景逸尘为了掩护他们撤退,硬生生接下了三名高手的围攻,伤势极重。若不是裴烬渊及时赶到,恐怕他已经……
她不敢想下去。
就在这时,病房内的监护仪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两人同时站起身,朝窗户看去——
原本平稳的心电图线条开始微微起伏,像是有了某种生命波动。
“他……”夏澜歌的声音有些颤抖。
裴烬渊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夏澜歌紧跟其后。
病床上的人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要从梦中醒来。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下一秒,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还有些迷蒙,像是还没完全清醒。
“逸尘!”夏澜歌几乎是扑到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景逸尘的目光慢慢聚焦,看到她的瞬间,眼中浮现出一丝柔和笑意。
“你醒了!”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声音哽咽。
裴烬渊站在一旁,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放松。
景逸尘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微弱:“……我们……赢了吗?”
夏澜歌点头,眼角泪光闪烁:“赢了,幕后主使已经伏诛,所有人都安全了。”
他闻言,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唇角勾起一抹安心的笑容。
“那就好……”他说完这句话,眼皮再次沉重起来,意识又开始模糊。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夏澜歌低声说。
他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
夜色渐深,病房外只剩下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仪器声。夏澜歌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幕,久久未语。
裴烬渊走到她身边,轻声问:“你在担心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那个男人最后捏碎玉佩的时候……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也觉得不对。”他语气沉稳,“但他既然留了个局,那就说明他还活着,或者……留下了一些东西。”
“问题是,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会爆发?”
裴烬渊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她靠在他胸口,听着心跳声,思绪却始终无法平静。
这时,病房内的灯光忽然闪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细微而诡异的低语,从房内飘了出来。
“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夏澜歌猛地抬头,看向病房方向。
裴烬渊也变了脸色。
但等他们冲进病房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景逸尘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那盏顶灯,还有一丝微弱的跳动痕迹。
---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深夜的寂静。
夏澜歌猛然转头,只见景逸尘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住了床单,肌肉绷紧,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逸尘!”她立刻上前。
可就在她靠近的一瞬间,他猛然睁开了双眼,瞳孔漆黑如墨,没有一丝生气,像是另一双眼睛正在借他的身体窥视这个世界。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句低不可闻的话:
“你们……真的以为赢了吗?”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抓住了夏澜歌的腕子!
力道之大,让她根本挣脱不开!
裴烬渊瞬间拔剑,剑锋直指他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