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心神不宁,恍惚间跟着她穿过储藏室来到一处偏房,地板上的漩涡令人眩晕,他抬头看门口,不知何时门已经被关上了。
“到底有什…啊——”正准备问清鹫苑是什么事时,猝不及防被她面无表情推倒,他背对着伸着手想抓什么。
鹫苑带着一身明晃晃的颜色离开,不给阎宵一个多余的眼神。
“救——”
“啊————”
索锦观察着茶渍,发现鹫苑身旁的人不在便站起来:“你把他带哪去了?”
“嗯?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刚才怎么不见你拦我…如果他出了问题,那也是你的责任。”
他动了动嘴,鹫苑淡淡说下去:“索家小子…我猜,你也发现他的异样了。如果不能好好运用那股力量…”她靠着椅背,抚着银实又看着索锦坐下,声音淡漠:“未知的力量,如同未出鞘的利刃。”
“我有些头绪,但是还没找到证据证实我的想法。”
“你呀,似乎比老三更严谨更冷静。”
“&%*%……”
掉入未知领域,一片灰色虚无将失重的阎宵吞噬。
身下是无底洞,让人无法预知会发生什么,直到眼前出现雾色,他躺在软软的白河上,四周就像深山裹着浓雾,如临仙境,又像西游记里的天庭使用干冰场景那般。他捧起河水,触感像雾一样软,却是液体。
这东西超出他的认知了。
一片辽阔的白茫茫,迷茫的阎宵在河面乱转,当视野里涌入一道黑色小路,他立马踩上去沿着小路走了很久,边上类似地图一样的牌子上的文字他看不懂。
殊不知自己脚底下是胜过炼狱的修罗场,血淋淋的场景被黑色与红色交织着,宛若写实佛教里十八层地狱图,各颜色鲜艳到让人感到不适,惨烈又恐怖。他的脚与另一边站在河面的鬼怪的脚只隔着这条河。
差不多走了半小时,看见远处显眼的黑影就像看见稻草,阎宵快步过去。
望着衣不蔽体的独角鬼怪,他试探问:“请问,这里是哪里?”
黑体绿眼的鬼怪呆愣瞟一眼齐他下巴的人,原先在头顶的角移到额头,他低头凑近嗅了嗅,流着口水痴迷道:“我要是吃掉此等人类,也能离开阴泉河了…”
阎宵往后退:“我可不好吃…”跑跑跑!
“彝,还有怪等着你去鞭打。”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阎宵身前虚化的一身黄色长毛怪朝自己凑近,不知道是走还是飘,那身毛遮住全身看不见其他,露出的无耳面容呈紫色,棕色瞳孔带一丝血红,正打量着跟他们保持距离的阎宵。
“你是如何进入这里的?可知此地为何处?”
“湮,我的鞭子不见了。”
被唤作“湮”的黄毛鬼怪围着阎宵转圈:“鞭子不是在你头上?”
彝呆呆拍了下头,握着角抽出血淋淋的脊骨状的东西,他朝反方向蹦着:“打…全打死…死…打…嘻~打…”
“你认识鹫苑吗,就是她将我推进这里的…”
“鹫苑?是何人?”湮贴近阎宵的脸,兴趣盎然望着对方瞳孔放大。
“湮,彝,阴泉河出现异动。”似人非人的女怪从河另一侧浮出来,脚步匆匆。
金黄银杏叶贴于女怪身体各关键部位,蓝体人头,嘴唇泛着荧光,一只大眼占五官三分之一,胳膊肘的小翅膀轻轻扇动着。
瞥见一名绝美的男人,她眼神一亮,不禁加快脚步,淡蓝头发自动卷成精致的样式。
身躯魁梧的男人侧身而立,剑眉下的眼睛孤傲成性,幽幽泛着一抹冷意,外表看似放荡不羁,淡定的表情表现出稳重的魅力,侧脸帅得让人忘记呼吸。
小麦肤色 健壮的身材 硬朗的脸庞,不由令让她遐想无限。
这个人类…很帅。
“我喜欢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阎宵望着闪现的鬼怪的耳里一只软体虫爬进爬出,默默摇了摇头。
“为什么!”
湮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挤开女怪:“阴泉河禁止与人类相恋,一百年前的教训你忘了?”
“湮…你知道人类到底多美吗?你们这些臭鬼比不上他们的一根手指头。”说着箜抓起阎宵的手指打量,试图十指相扣:“瞧瞧这大掌,我的手还不及他一半大呢,瞧瞧,多么美丽,纤长又有力…”
眼睁睁看着蓝色黏液粘自己手掌,阎宵立马抽回手,箜凑近戳着他结实的胸膛:“瞧瞧,多么完美的肌肉…”
“你…”阎宵黑着脸离她几米远,他还没搞第一个鬼怪的来历,又出现两个,其中一个还是色鬼。
还能不能从这里出去,他有些搞不清了。
该死的索锦到底干嘛去了?
“人类,你永远留在这里,我有意与你喜结连理…”
“箜!”湮气愤喝一声,一束毛发挥开阎宵将他束起来。
“你干什么!他可是我看上的人!放开!”
“箜要与整个阴泉河作对吗?”
听着湮的话,她望着倒在一边的男人皱眉,自己根本没那个力量…
迈着长腿贴近湮,她抱着他:“湮…喜欢箜吗?”
“…”
黄毛带着重重腥味,阎宵眉头皱了又皱,任他怎么挣扎都没用,莫非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大哥大嫂,能不能先放开我…”
湮气急败坏,加大束阎宵的力道:“放肆!”
他们可是河底的巨魔,负责运作阴泉河,维持河底的秩序,拥有庞大的执行权,无法拥有七情六欲。
“我错了我错了…”
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湮。”话落间阎宵觉得身上的毛发一松。
面容姣好的女人直奔他而来,身上毛发消失不见,莫名见她一脸疼惜扶起自己:“鹫苑大人传令,你们二人速速入河协助彝补好缺口。”
“缺口?”箜疑惑出声。
湮睁大眼睛:“有东西闯进来了?”
“是,有人类似乎想从这里带走焱妖和青鸫。”
“人类?他们如何做到…他是他们的同伙?”湮警惕看着阎宵。
女人松开阎宵,摇头时脖子上的铃铛作响,痴痴盯着他,语气里满是坚定:“他不是。”
“囹,你也迷上了这个人类?”湮的眼里染上恨意。
囹没有回答他,而是撑着一把青色油纸伞站在阎宵身侧,声音清冷:“局势不利,你们随我来。”
阎宵还在犹豫自己该怎么做,发现左手腕缠着一条红线,被牵引着往前走,另一头连接的是伴在他身侧前方的女人。
她一身瓷青衣衫,白色里衣的领口绣着青色花纹,松散的头发自然垂在后背与肩上,发髻叠于两侧,一个蓝绿发簪插入温柔细软如墨的发丝中,白皙耳垂上的祖母绿耳环摆动,光着的脚没有脚趾头,好像被人切断一般。
静雅佳人摇曳生姿,一举一动散着端庄的气质。
这只鬼很像人…
不管是手,还是脸和其他,她都跟人没两样。
忽然,她转头对他浅笑,这才看见她额边隐隐显现的奇怪淡纹。
阎宵傻愣一笑,不再盯着她看,而是用余光瞟了眼头顶的伞,身旁的人暴露于光线下,他有些想不明白…
她为什么给自己打伞?魔法庇护为了不受伤害,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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