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
绝对的虚无。
林川从未想过，命轨的起点，不是光，也不是混沌，而是一种连“存在”本身都尚未形成的“无状态”。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任何感知参考。
他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以“人类”的形式存在，只能勉强依靠与零之间那道“原初共轨链接”，维系一点点存在的意识。
但就在他快要彻底迷失时，耳边传来一道极其遥远的系统提示音：
【观测权限确认：命轨观测者·林川】
【验证维度感知：成功】
【引导展开：初轨试炼·一阶】
【试炼形式：命轨选择构型】
下一刻，一道光线悄然在虚无中亮起。
林川意识被强行拉入其中，身边重现其他几位构建者的身影——零、封霁、李焱、夏青蕖、岚微、周漠辰……他们彼此眼神交汇，知道自己都通过了最初的观测排斥，正式踏入“命之初象”的第一阶试炼。
“这就是——命轨的第一选择？”夏青蕖低声道。
他们脚下浮现出三条命轨投影，宛如初生的命运岔路。
每一条轨线上空，漂浮着一段抽象图形与命轨注解：
轨一：因果律初构·建立线性叙时
【选择后，命轨世界将获得“过去—现在—未来”的逻辑结构】
轨二：并发因象·多维共行构象
【选择后，命轨世界将维持无限分歧轨象，无主轨定义】
轨三：封闭回归·宿命逻辑固化
【选择后，命轨世界将拥有完整闭环，所有轨迹终将归返原初】
“这不是某个人的命轨，而是……”岚微神情凝重，“整个命轨系统在问我们，命运到底应是什么。”
“也就是说，我们，成了初构者。”封霁眼神沉静。
李焱喃喃：“这三条轨，一条代表线性自由，一条是多元叠影，一条是绝对宿命。”
林川沉默良久，看着那三条轨线。
他忽然开口：“不选，会怎么样？”
系统回应迅速浮现：
【如全体构建者选择“拒绝选择”，则初轨将以“模糊状态”进入自然演化流程】
【结果未知，可能导致命轨逻辑紊乱、解构，或孕育第四轨型】
“第四轨型？”零眼神一动，“也就是说，选择不选，等于创造了无法预知的可能性。”
一时间，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这不是一次测试。
这是一次“定义”。
岚微率先开口：“我倾向第一轨。线性叙时构建出成长与决断，也是自由意志存在的基础。”
“可那也意味着一切都有‘起点’和‘终点’。”封霁摇头，“第二轨虽然混沌，但它保留了命轨无限展开的可能。”
“第三轨我不会选。”李焱冷冷道，“我宁愿一切毁灭，也不接受宿命必然。”
夏青蕖却道：“或许第三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整——哪怕可怖，它也构成了一个不会崩塌的体系。”
众人各有立场。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川身上。
他是共轨者，是当前唯一与“命轨系统”发生直接结构交互的人。
也是命轨系统唯一给予“选择特权”的存在。
系统提示浮现：
【是否引导命轨方向？】
【若不选择，初轨状态将被交还“混沌演化”】
林川低声问：“零，你怎么看？”
零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回答：“你曾告诉我，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但你现在要决定的是——命运本身是否该存在改变的可能。”
林川闭上眼，想起过去的每一次命轨反击，每一次重写，每一次选择。
他低声道：“我不要选择一条轨。”
“我要创造一条从未存在的轨。”
“我要‘试炼轨’。”
系统忽然剧烈震荡，所有轨线瞬间断裂，一道前所未有的系统提示浮现：
【轨型确认失败】
【命轨观测者·林川发起非逻辑轨型：试炼轨】
【轨型定义模糊，进入混沌演化确认】
【是否放弃当前进程？】
“否。”
林川睁开眼，目光如炬。
“我来，是为了打破命轨。”
“那就从最初开始。”
轰——！
整个“命之初象”忽然开始崩解，不是毁灭，而是重构。
第四条轨线，在虚空中缓缓成形。
它既不线性，也非宿命，不是无限分歧，也不是封闭回归。
它是一条写着无数构建者足迹的轨道。
它代表试炼、否定、改写、共鸣。
【轨型确认成功】
【命轨系统首次承认：可变式开放轨型·试炼轨】
【试炼轨成为命轨结构之一·编号T-00】
【初轨试炼通过】
系统最后的提示，温和而庄严地响起：
【你们不再是观察者】
【你们，是命轨之下的第一批——构建者】
轨象再次塌陷。
光明取代虚无。
一条全新的通道在他们面前展开。
那里，是命轨第一次承认人类能构建它的未来。
——第六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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