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宁翻窗回到二楼雅间,秋风和春风立马察觉到屋里进了人,都戒备掏出各自的武器,但看到是许桑宁又放下心来,又把武器收起。
秋风语气有些埋怨:“小姐,进来能不能吱一声,万一我跟春风伤到你怎么办。”
春风脸色已经恢复平时的微冷,没有说话但点点头同意秋风说的话。
许桑宁眼眸弯弯有些俏皮:“吱。”
收拾片刻后,许桑宁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把之前的衣服装起来,吩咐两人:“秋风,找个时间把这衣服给烧了,春风写信给冬风,让她把李城家的那个密道给炸了,以及他跟外人透露情报的痕迹毁掉,决不能暴露我们一丝一毫,毕竟烧干净的棋局,才好重摆”说到最后许桑宁眼里出现几分狠劣。
两人:“是。”
“走吧,该回了,不然外头的人要等急了。”许桑宁又恢复平时活泼的样子,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外头的人眼看快要酉时,心里有点着急,看到许桑宁出来激动差点落下泪来,领事的快步走上前迎接,“诶呦,少夫人您可算出来了,急死小的,时候不晚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府了。”领事人语气试探道。
许桑宁坐上轿子:“嗯,回吧。”
回到房里,许桑宁推门而入时,凌洲正半倚在雕花床榻上,一袭素白中衣被药汁溅出几滴褐痕。他苍白的指节扣着青瓷药碗,雾气氤氲间,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整个人像一尊将化的雪雕。
“咳咳...“他掩唇轻咳,喉结滚动着咽下苦药,唇边却还噙着温润笑意,“娘子回来了?“
许桑宁连忙过去轻拍凌洲后背:“夫君可是呛到了?慢些。”
一个时辰前,凌洲收到许桑宁要回来的消息,便把李城后续的事交给枫锦来处理,自己匆匆赶回来,好在,先比许桑宁回到凌府。所以许桑宁推开房门就是这一副样子。
凌洲:“今日,娘子可否玩的开心?可用过晚饭了?”
许桑宁看凌洲似乎缓过来才说道:“还不错,我在外头已经吃过,今日的曲觉得有趣,便回来得晚些,希望夫君不要责怪,对了夫君,我带了荷花酥回来,你要不要尝尝,可好吃了。”
说着,就像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来:“喏。”
凌洲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像孩子般的举动,也被逗笑起来:“好。”
凌洲打开油纸,取出一块荷花酥,入口瞬间,凌洲眼里闪过惊艳,他不是没吃过荷花酥,只是这份荷花酥咬破的刹那,酥皮簌簌落如残荷,莲蓉馅裹着酒酿桂花的甜香在舌尖化开,尾调泛起一丝鲜藕的清气,仿佛咽下了整个夏日的荷塘。
许桑宁托着腮,眉眼弯弯地望着凌洲:“好吃吗?“
凌洲细细咀嚼着口中的荷花酥:“确实美味,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这荷花酥与别处不同,夫人在何处买的?“
许桑宁闻言笑意更深,眼底漾起几分骄傲:“自然不同。这是我敬重的一位长辈亲手做的,今日在茶楼偶遇,她正要拜访客人,便将随身带的这份给了我。“
凌洲注意到她提起这位长辈时眼中闪烁的光彩,温声问道:“看来夫人很爱吃这荷花酥?“
“嗯,“许桑宁点点头,声音不自觉地轻快起来,“这位长辈做的点心,我从小吃到大,怎么都吃不腻呢。“
凌洲记在心里,毕竟自己亏欠这姑娘,看她平时温柔贤淑样子。心里想着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就好,护她周全,等哪天她遇到良人再跟自己和离也不迟,现在尽可能对她好些,不让她受委屈。
许桑宁看着天色已晚,便随手拿起凌洲放在一旁的药碗:“夫君,我要去沐浴了,顺道帮你把药碗拿出去吧。”
凌洲觉得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应该看不出什么也没多想就同意了:“好,多谢娘子。”
许桑宁拿着药碗出去,走前不忘替凌洲关上门。许桑宁走到拐角,谨慎的看向四周,确认没人后,迅速的取出一些药渣倒入纸包里,把纸包收好后,才不紧不慢的走向厨房把碗放下就离去。
回到隔间,喊来春风把纸包交给她:“拿去查查看里面的成分。”
春风仍面无表情:“是。”
正准备离去,许桑宁像想起什么便喊住春风:“稍等,我记得我去年是不是在千珍楼里拍卖了一支鎏金蝶戏海棠簪,顺道在我库里找找,我要送人。”
春风:“好。”
便离去,秋风也提着热水一桶一桶往木盆倒。秋风不像冬风一样,两人性格差异,春风不管许桑宁让她做什么,她基本不会过问太多,脸上冷冰冰的,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也是许桑宁放心让她经常帮忙做事的原因。但秋风就比她开朗很多,虽然身手比几个姐妹差些,但鬼主意却多的很,若是敌人察觉不到,只怕会着了她的道。
所以秋风听见许桑宁要拿鎏金蝶戏海棠簪去送人,便有些好奇:“小姐,送给谁啊?”
许桑宁正脱下外袍:“凌静姝。”
秋风倒满水过来帮许桑宁脱衣:“怎么会突然想起送起她来?”
许桑宁:“答应送给她的见面礼,况且这小丫头我还蛮喜欢的。”
凌洲看她出去,确认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连忙起身,掀开被子把里面的面具拿了出来,刚刚回来匆忙没来得及藏起,要是许桑宁掀开一角,肯定会看见。凌洲有些头疼起来,头一次觉得这么麻烦,按下椅子底下的暗格,把面具同里面的匕首放在一起。
子时三更,郊区外,李城家后山的密道入口处,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许桑宁派出的心腹——冬风,指尖轻弹,三枚裹着火油的磷石精准落入通风口。
“嗤——“
火星乍燃的瞬间,冬风反手将一叠密信抛入火中。羊皮纸卷上“夜枭“二字在烈焰中蜷曲成灰,墨迹未干的名单尚未洇透纸背,便被窜起的火舌一口吞噬。
“轰!“
山道内闷雷般的爆响惊起飞鸟,碎石崩落时,冬风已退至十丈外的老松上。她冷眼看着火光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密道照得如炼狱熔炉——那里面有叛徒私通的密函。
热风掀起她的面纱,露出唇角一抹讥诮:“主子说得对……“指尖轻抚过树干上新鲜的刀刻记号——那是个歪斜的桑叶纹,“烧干净的棋局,才好重摆。“
枫锦这时也赶到现场,看到这一幕猛地拳了下旁边的树干,暗骂一声:“又他娘来晚一步,又是暗影司,给老子等着。”回去给凌洲汇报了。
睡梦中的人被浓烟给呛醒,披着外袍出去看到外面火光烛天,立即反应过来大声喊起:“走水了!走水了!快拿水来。”许多人手忙脚乱起来,等火扑灭天已经微亮,众人身上脏乱不已,看着眼前漆黑的废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惋叹起来,好好的一个宅子说没就没了,其中有个聪明人想到什么:“这户家里人呢?发生那么大事主家人怎么不出来?”,此话一出大家这才纷纷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