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或许是阴阳家的阴阳术，又或许是方士的方术……”李斯抬眼望向那前方如梦似幻的景象，眼中满是惊惶，声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那尊由云雾凝聚而成的丹炉，仙气袅袅，姿态万千，恢宏而又神秘，让人见之即心生敬畏。
但此刻，李斯心中的担忧更甚。毕竟，在那丹炉笼罩的房间之中，有着公子扶苏。以他对扶苏的了解，眼前这般奇异景象，绝不可能是扶苏引发的。
如此一来，嫌疑最大的，便只有苏离了。可据他之前掌握的情报，苏离不过是庠序里一个普通的仆射，从未听闻其精通什么术法啊。
“难道与那苏离有关？”李斯暗自思忖，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嬴政同样陷入了沉思，目光紧紧盯着那云雾丹炉。
这丹炉的形状，莫名让他联想到了梦寐以求的仙丹妙药，心底隐隐觉得，丹炉之中，仿佛正炼制着一株能让他长生不老的神药。“或许是有仙人……”
嬴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胸腔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热切。大秦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豢养了众多方士，不就是为了求得长生仙丹吗？
想到这儿，嬴政再不犹豫，抬脚便朝着房间方向大步走去。
另一边，苏离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之中，仿若与外界隔绝。“天法象我，我法象天。”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吐出，“仙丹不必外求，自身就是最好的丹炉。”
他一边回忆着前世网文中的片段，一边滔滔不绝地讲着，奇怪的是，随着讲述的深入，他的心境愈发平静，仿佛真的忘却了生死。
呼吸之间，他似乎与天地间某种神秘的律动契合，体内有一股温热之气，如灵动的游蛇，循环往复，似在进行一场周而复始的奇妙旅程。
此时的苏离，若将他的周身比作一片浩瀚无垠的汪洋，那他便是汪洋中的一滴水，无形无状，却又与汪洋融为一体，难解难分。
恍惚间，苏离感觉自己体内似有一座丹炉悄然成型。
天地仿若巨大的烘炉，而他自身则化为了炉中的大药，炉内熊熊业火燃烧，炽热而猛烈，永不熄灭。
只是，苏离对此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之中，浑然忘我。“待到炼神还虚，便可大功告成，万象通明，成就逍遥自在、长生不死的神仙！”
随着苏离的讲述，公子扶苏身上的变化愈发明显。
他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整个人也仿佛被一层虚幻的光晕笼罩，愈发缥缈虚幻，好似即将脱离尘世，羽化飞升。
然而，在他们全身心投入之时，都未曾察觉到，房门外，嬴政和李斯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嬴政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震撼与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房间内的一切。“炼神还虚……成就长生不死的神仙！”
嬴政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呢喃着。长生不死，这四个字如同魔咒一般，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为了求得长生之法，他不惜派遣徐福率领庞大船队出海，耗费无数资源，只为能君临天下万万年。而此刻，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在讲述着长生之法？！嬴政的眼中，热切的光芒愈发浓郁，几乎要将人灼伤。“原来，仙丹不必外求，自身就是丹炉！”
他再次重复着苏离的话语，眼神中满是恍然大悟的惊喜。
再看扶苏，周身白雾滚滚，如两条张牙舞爪的蛟龙，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口鼻。他的腹部，一缕红光渐渐凝聚，似在孕育着一颗神秘的丹药。
反观苏离，始终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
他的长衫平整，丝毫不受扶苏那边动静的影响，可无形中，却有一股超凡脱俗、缥缈出尘的气质萦绕周身。
这气质，绝不该属于庠序中一个普通的仆射，倒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遗世独立，不染纤尘，心境如古井无波，似乎随时都能乘风而去，羽化登仙。
眼前这一幕，可不正是仙人传道授业，赐予长生之法的景象吗？
“陛下，快看公子！”这时，李斯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猛地伸手一指，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起来
嬴政听闻，迅速转头望去，只见扶苏的身躯竟缓缓悬浮起来，离地三寸，衣袍自然下垂，随风轻轻摆动。
这绝非世间任何轻功所能做到，而是真真切切的悬浮，仿若仙人飞升前的预兆，如梦如幻，让人惊叹不已。
可就在此时，苏离讲课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望向门外，瞬间便看到了房门外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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