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说道:“眼下是非常时期,夜长梦多,为大局起见,不妨由武信君担任赵王。”
此话一出,又引来了一阵沉默。
武臣心里是高兴的。一个多月的武信君,令武臣很是受用,尝到了甜头以后,就很难再断了甜头。
进入赵地之初的宣传:“生逢此时,不能成就封侯之业,枉称人杰!”,激励的不仅是百姓,也鞭策了自己。
身为平头百姓,王侯的诱惑是难以抗拒的,如今有此机会,咫尺之遥的王侯名分,岂肯错过!此前即使立了赵王,也不过只是虚名而已,既然没立,眼下何须多此一举,何不名实一体,自己做了赵王。
对于这个敏感的政治问题,邵骚一时不好说什么。坚持原则吧,眼下确实不合时宜;支持吧,会被陈胜视为丧失原则。
邵骚思考片刻,便抛出一个问题:“不是赵国王室后人,赵人会认同吗?”
陈馀说道:“会认的。当初齐国的田氏就取代姜氏当了国君,百姓并无反对。这是因为田氏已取得百姓的认可,相信他能管理好齐国。如今在赵地,武信君声望最高,当了赵王,百姓自然信服,人心也就安定了。”
张耳接着说道:“眼下的情势,也只能如此。我们是奉庄王和令尹之命攻取赵地的,总不能把事情办砸了吧。那样的话,我们就是国家的罪人,怎么有脸向他们交代!”
既然已是不得不为的事情,大家都没有了意见。
武臣见状,就结束了会议。
会后,武臣就将自己的计划和理由上报陈胜。
十
陈胜接到武臣的报告,非常愤怒。
一个月前,武臣请求“武信君”封号的行为,就令陈胜非常不快。吴广闻听,也很惊愕:“随便找一个人,说他是赵国公子,立为赵王不就行了吗?这么简单的事,干嘛非要一个‘武信君’呢?分明是给自己讨封嘛。”
陈胜心中虽然不快,但也觉得此事并非毫无道理,只得准其所情,封武臣为“武信君”。
为了平衡田臧和周市,陈胜又给他们拟定了“武成君”“武定君”的封号,打算同时发布。
可到了最后关头,由于周文的提醒,才觉得不妥。因为田臧和周市分别拥立了韩王、魏王,他们的身份就成了两国的将军,此时楚国给他们上封号,就会让韩国难堪,是极不合时宜的。陈胜只得单独给武臣封君。
武臣看到册封文书中“封武臣为武信君”的寥寥数字后,便感受到了陈胜的极不情愿,心中也很失落。
如今,武臣非但拒不执行自己的命令,又变本加厉要当赵王,陈胜顿时气得不行,差点骂出声来。
陈胜越想越气:我陈胜都没有称王,你武臣作为部下,又是因为故旧关系而特意提拔的,怎么就不思立功图报,一门心思老想着“君”“王”的尊贵呢!分明就是势利小人嘛,何其可恶!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武臣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一味强调眼下并不存在的隐忧。难道真的不知道,一旦推翻了秦朝,这些顾虑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又胡说说什么气势压不到敌人,你不亲身践行,怎么就断定不行?庞大的骆驼,还不是被最后的一根稻草压死的,他秦军凭什么就特殊?分明是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嘛!
还说什么,自己去了,非但无益,还会增加田臧的粮草负担。更是瞪着眼睛说瞎话嘛。荥阳城北著名的敖仓就在田臧手中,里面的粮食几十万人十年也吃不完,粮草怎么就成了负担?明摆着的托词嘛!
更令人气愤的是,这些地地道道的私货,却被包装了正义凛然大公无私的理由,你以为我陈胜是傻子吗!
此时,在陈胜的心中,武臣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选他当将军,是自己瞎了眼。
这一天,陈胜异常地愤怒,伊尹府中的人员都感受到了,大家知道,伊尹怒了。
这天晚上,愤懑疲惫的陈胜,倒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天目公又出现了。这是天目公的第二次托梦。
梦境中的天目公,依旧仙风道骨,坐在方丈室中,静静地听着陈胜的倾述。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谢谢您的惠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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