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婉回到房间,没一会就端着一个脸盆出来,
“就算要干活也先去洗洗脸,有人路过的话,还以为咱们家怎么了呢。”
“来了。”苏郁白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身还没收拾呢。
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一盆清水顷刻间被染成了红色。
江清婉递过来一条擦脸布,看着苏郁白红肿的脸颊:“疼吗?”
“不疼!”相比于那几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江清婉轻声说道:“衣服我给你拿出来了,去换上吧。”
苏郁白咧嘴笑道:“谢谢嫂子,你别管我了,回屋休息吧。”
江清婉没承情:“晚上再睡,我等下还要去上工。”
苏郁白摇了摇头:“不行,我等会去跟队长请假,你今天的任务就是休息。”
“炕我都给你烧上了,不睡不是浪费了吗?”
“你..算了...”江清婉抿了抿青白的唇瓣,又是这样的感觉。
总感觉今天的苏郁白很不一样,那感觉,就仿佛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哄?
还有苏郁白的眼神,让她有点心慌。
那眼神,很温柔,很烫。
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他看自己,都是极其不耐烦的
算了,今天就偷个懒吧...
苏郁白也回到自己房间,床上已经放着几件衣服,虽然打着补丁,但很干净。
隐约能嗅到皂角香。
苏郁白三五除二把身上沾血的衣服扒下来,正准备套衣服,看到自己肚子上的腹肌,突然愣了一下。
没有急着穿衣服,苏郁白走到家里唯一的一块镜子前。
十七八岁的少年,眉清目秀的,给人一种邻家少年的感觉。
如果忽略掉脸上的红肿的话。
一米八几的身高。
肤色很白,不过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苏郁白忍不住凑近了一点。
“咦?和空间融合后,不光是力气变大了不少,还送美白护肤?”
父亲苏建国是标准的北方汉子,母亲秦素兰年轻时候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朵金花,苏郁白完美地遗传了两人优良的基因。
不过他脸上是有几个印记的,是小时候抓破水痘留下的。
现在已经消失了,皮肤也更加的细腻。
苏郁白背脊绷直,斜过身子朝着镜子回望。
一身流线型的肌肉,宽肩窄腰大长腿。
苏郁白啧啧称奇,上辈子练出这种身材,还是他在身体素质最巅峰的时候。
.
“嫂子,饭做好了。”
“我睡了多久?”江清婉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苏郁白,努力从床上坐起来。
因为心头的压力一下子没有,心情大起大落的,她几乎是沾床就睡了。
苏郁白笑着说:“半个多小时,吃完饭你再继续睡。”
江清婉从房间出来,发现昨天坏掉的桌子再次摆在了屋里,桌子腿已经钉过了。
桌上摆着几个玉米面贴饼,一盆飘着油光的肉汤,两碗玉米糊糊。
“你怎么用纯玉米面啊?这么多肉,你个败家玩意儿...”
江清婉愣了一下,转身就开骂。
苏郁白一把抓住江清婉的肩膀,把她转了过去。
“先吃饭,吃饱骂得有力气。”
江清婉面带怒容:“苏郁白,我没给你开玩笑,哪家像你这么过日子啊?我就不该信你,就这碗肉,省着点吃能吃好几个月..”
不过她还没说完,苏郁白就眼疾手快地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片塞到她嘴里,堵住了她的话。
苏郁白笑了笑:“香吗?”
江清婉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闭上嘴,肉进嘴里的那一瞬间,味蕾就爆炸了,口水不要钱的分泌出来。
哪怕心疼粮食的江清婉,也不禁眼睛弯了弯。
她已经忘记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四个月前,大队打了一头野猪,他们家按人头分了2斤。
苏郁白塞给她一个玉米面贴饼,又给江清婉碗里夹了几块肉:“香就多吃点。”
“肉吃完了我再去打。”
江清婉立刻反对:“不行,太危险了,等会我跟你一起去把欠条拿回来,以后只要你不碰赌,踏踏实实的就行。”
只不过又被苏郁白夹了一筷子肉给堵住了嘴。
江清婉气愤地盯着苏郁白,刚才的肉还没舍得咽下去,现在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脸上还有一抹很久没见的红晕。
看上去煞是可爱。
苏郁白笑着说道:“我本事可大着呢,就像现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相信我能打到野猪?会相信我也会做饭?”
“欠的钱先不急着还,在你手里先放着。”
江清婉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由得沉默了。
苏郁白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味地给江清婉夹肉吃。
吃过饭,苏郁白又主动揽起了刷碗的任务,让江清婉好好休息。
江清婉也没有拒绝,小叔子能改变,她是打心底开心的,只希望这个时间能持久一些。
把沾满血污的衣服洗了一遍。
去了趟大队部给江清婉请了假,回到家,被增强过的感官听到了轻微的打鼾声。
苏郁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走到江清婉的屋子前,掀开发霉发黑的门帘,往里面看了一眼。
江清婉靠在炕头睡得很香,脸上也不再是之前的菜色。
白皙的脸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炕烧得太热了,红嘟嘟的。
为了烧炕这事,江清婉可是又逮着他说了一顿。
但是苏郁白表面符合,柴火却一点没少填。
手里还抓着一件补了一半的衣服,是苏郁白的。
苏郁白眼中闪过一抹柔情。
悄悄的走进去,抓起一旁的被子给江清婉盖上。
动作很轻柔。
江清婉,这辈子我会紧紧地把你护在身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苏郁白在心里默默发誓。
盯着熟睡的江清婉看了好一会,这才轻轻放下门帘。
拎着一捆绳子,拎起柴刀把屋门和院门锁好。
家里的柴火不多了。
这时,外面的风雪已经小了很多。
依稀能看到荒野上有一些背着背篓捡粪便的人影。
隐约传来的喊号声。
那是村里冬天农闲的时候,组织的水利突击队在开垦沟渠。
苏郁白并没有因为重活一世,感到哪哪都新鲜。
前世经历了太多,他的心早就冷了。
也只有在面对江清婉和家人的时候,心才是热乎的。
河边,几个村里的大妈大婶在浆洗衣服,说着村里的八卦。
谁谁家又怀上了,谁谁家男人大晚上被撵出屋..
因为有随身小世界,苏郁白故意往人迹稀少的地方钻,仓库的空间和小世界的比例是1:1的,根本装不满。
就怕柴火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