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声变得尖锐刺耳。
地面被切割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痕迹。
周围的石块、草木，只要被劲风波及，立刻粉身碎骨。
破坏力惊人。
这仅仅是基础棒法。
李炎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种破坏与掌控的快感之中。
战天道意与金箍棒的联系，在一次次的挥舞中，变得更加紧密。
他仿佛能感受到棒子传递来的兴奋。
渴望战斗。
渴望毁灭。
突然，他脚下一个踉跄。
力量运转出现了一丝凝滞。
金箍棒的轨迹骤然一偏。
“轰！”
失控的棒子狠狠砸在旁边的山壁上。
碎石乱飞，烟尘四起。
山壁上留下了一个深坑。
李炎握着棒子，手臂剧烈颤抖，虎口隐隐作痛。
他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控，让他心有余悸。
“急什么？”
大圣元灵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基础还没打牢，就想飞天？”
“先把这八个动作练成本能再说。”
“每一个动作，都要像呼吸一样自然。”
李炎拄着金箍棒，汗水模糊了视线。
他没有立刻继续。
而是闭上眼，再次感受体内力量的流动，以及刚才失控的原因。
根基不稳。
意念分散。
力量的掌控还远远不够。
李炎深吸一口气，胸腔灼热。
他重新站稳身形，眼神恢复了锐利。
刚才的失误让他更加清醒。
力量不是光有蛮力就行。
掌控，才是关键。
“再来。”
他低声对自己说了一句，声音沙哑。
金箍棒再次被他缓缓举起。
这一次，他放慢了速度。
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异常缓慢，仿佛在拆解、感受力量流动的每一个环节。
气血在体内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转。
战天道意引导着这股力量，向着手臂、向着金箍棒汇聚。
棒身发出低沉的嗡鸣。
金光不再耀眼，而是变得内敛、稳定。
“劈。”
缓慢的一劈。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但棒尖划过的空气，却仿佛被切割成了两半。
一种无形的锋利感，悄然出现。
“扫。”
横扫而出。
劲风不再狂暴肆虐。
而是凝成一股，贴着地面向前推进。
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得更加平整，而不是单纯的粉碎。
“捅。”
笔直向前。
棒尖的金光凝聚得如同实质。
他能感觉到一股穿透万物的意念，随着这一捅灌注而出。
动作越来越慢。
但力量的凝聚度，却越来越高。
李炎沉浸在这种精细的掌控之中。
他能感受到身体每一块肌肉的颤动。
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的声音。
能察觉到金箍棒内部传来的细微反馈。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蛮力宣泄更加迷人。
“不错。”
大圣元灵的声音带着赞许。
“练慢，是为了练精。”
“把力量的走向，刻进你的骨子里，刻进棒子里。”
“等你真正随心所欲了，快慢就不重要了。”
李炎没有分心回答。
他只是继续重复着这八个基础动作。
一遍。
又一遍。
他的动作从缓慢变得流畅。
流畅中又带着一种沉淀后的厚重感。
金箍棒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不再是冰冷的武器。
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
汗水依旧流淌，但身体的疲惫感似乎被一股力量支撑着。
战天道意在体内运转，修复着肌肉的损伤。
也滋养着他的精神。
东方天际微亮，晨曦刺破暗沉。
李炎收功起身，一口浊气呼出，在寒风中凝成一道短暂的白线。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力量的奔涌与掌控感，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筹。
低头看向金箍棒，冰冷的棒身传来一丝微弱的共鸣，仿佛有灵性的喜悦。
一夜苦修，“神铁共鸣”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
“感觉如何？”大圣元灵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很好。”李炎嘴角微扬，将金箍棒扛上肩头，“前所未有的好。”
他感觉脚下坚硬的岩石，似乎只要稍一用力，便会寸寸碎裂。
“哼，马马虎虎，勉强能把这棒子抡圆了。”大圣元灵照例泼冷水，“离俺老孙当年，还差得远。”
李炎笑了笑，目光投向黑风山方向，锐利如刀：“走吧，大圣。去会会那位‘渡厄罗汉’。”
“嘿，正好拿他试试你这新练的棒法！”大圣元灵来了兴致，“不过小子，记住了，真正的苦海罗汉，可比净尘那废物难缠多了，别栽了跟头！”
“明白。”李炎点头，纵身跃下巨石，朝着目标方向疾行。
身法更快，动静更小。
他如一道掠过山林的淡影，脚尖在岩石树根上轻点，身形便悄无声息地飘出数丈，对“神铁共鸣”带来的掌控力运用愈发纯熟。
五感也随之提升，风中驳杂的气息，远处林叶的簌簌声，都清晰映入感知。
世界依旧灰败，空气里苦难与绝望的气息似乎更浓了。
沿途又见几处废弃村落，断壁残垣，死气沉沉，残留着令人作呕的业力。
伪佛所过之处，便是如此景象。
李炎心头冰冷，杀意更坚。
伪佛不除，苍生无安！
他和脑中的大圣元灵都沉默着，目标明确。
又行了约莫一个时辰。
“咦？”一直沉默的大圣元灵突然出声，“不对劲。”
“怎么了？”李炎立刻警觉，放缓脚步，神识探向四周。
“前面…有打斗！”大圣元灵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躁动，“血腥味，业力波动…还有一股气息…让俺老孙很不舒服…有点熟…”
李炎凝神，果然，前方数里外的山谷中，隐约传来兵器碰撞、能量爆鸣，还夹杂着某种凶兽愤怒的咆哮。
“打斗？伪佛的人？”李炎皱眉。
“不好说…”大圣元灵迟疑，“但这股熟悉的味道…像是…像是当年守在二郎那小子家门口的…”他似乎在努力回忆，破碎的记忆难以拼凑，“不对不对…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鬼地方…”
二郎真君？
杨戬？
李炎心头一动。
与大圣齐名，听调不听宣的二郎显圣真君？
能让大圣觉得熟悉，又和二郎神有关…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