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竹剑当成恋人！”
车慧怡的木刀劈开雨幕，水滴在触及刀锋的瞬间凝成冰晶。
剑道馆内五十名学生齐刷刷后退半步，唯有陈小希抱着竹剑在打哈欠。
“后排睡觉的同学。”
车慧怡的刀尖突然抵住他喉结，“示范下素振动作。”
陈小希打了个带着酒气的饱嗝，他的身体还没有从昨晚的宿醉中醒来。
他懒洋洋起身，竹剑随意一挥。
空气发出刺耳爆鸣，三十米外的箭靶应声炸裂，碎屑在雨中燃起幽蓝火焰。
剑道馆突然陷入死寂。
车慧怡眯起眼睛，她发现他手腕缠绕着近乎透明的暗金丝线，正在悄悄篡改自己的剑气轨迹。
“下课后陪我加练两小时。”她突然贴近陈小希耳边低语，“顺便再聊聊你昨晚拒绝我舞伴邀请的事。”
雨水敲击着剑道馆的屋顶，如同无数细小的鼓点。
陈小希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钝痛感仍在颅内回荡。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竹刀，上面还沾着几滴未干的雨水，在灯光下折射出扭曲的光晕。
“学姐，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刀子呢！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剑道馆内回荡，三十米外箭靶的碎屑仍在燃烧，幽蓝火焰映照在五十张惊愕的面孔上。
陈小希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本不该在普通人面前展示这种程度的力量。
车慧怡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她手中的木刀已经换成了“荆棘玫瑰”，剑身表面凝结的冰晶正在缓慢融化，水珠顺着刀身滑落，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深色的痕迹。
她向前迈了一步，木屐与地板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加练两小时。”她的声音比刀锋更冷，“其他人，下课。”
学生们如蒙大赦，迅速收拾装备离开。
没有人敢回头看这场即将上演的对决，只有几个胆大的在门口处窃窃私语。
“听说车学姐是协会认定的第九名S级觉醒者，而且还是猎人司公会的副会长，实力比高会长还强……
“陈小希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刚才那一刀……”
“嘘，快走，你想被冻成冰雕吗？”
门被轻轻拉上，剑道馆内只剩下雨声、呼吸声和火焰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陈小希叹了口气，将竹刀随意地扛在肩上。
他手腕上的暗金丝线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是有生命般缓缓游动。
这些丝线是他光辉印记融合朴妮妮15%元阴之后出现的，现在还不太受控制。
“宿醉状态下还能使出刀气燃？”车慧怡缓步靠近，木刀斜指地面，陈小希，你藏得够深啊。
“昨夜宴会结束后又被朴妮妮缠着折腾了一整晚。”陈小希露出一个回味的笑容，却暗自绷紧了神经。
车慧怡每靠近一步，空气中的温度就下降一分，她的呼吸已经能在面前形成白雾。
“只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
“朴妮妮和你睡一晚就能觉醒A级也是运气！”车慧怡突然加速，木刀化作一道白影直取陈小希咽喉。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运气能持续多久！”
陈小希本能地侧身闪避，竹剑上挑格挡。
训练竹刀和‘荆棘玫瑰’神兵相撞的瞬间，一圈冰晶以接触点为中心扩散开来。
他手腕上的暗金丝线骤然绷直，将部分寒气导向地面，木质地板立刻结出一层薄冰。
“果然！”车慧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不是普通的光辉之力。你到底是谁？”
陈小希没有回答，他借着反震力后撤三步，竹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
暗金丝线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剑身，在空气中留下淡金色的残影。
“学姐，”他歪了歪头，“我们非要这样说话吗？”
车慧怡冷哼一声，荆棘之刃表面重新凝结出细密的冰晶。
她摆出剑舞起手式，整个剑道馆的温度骤降，连雨声都仿佛被冻结了。
“昨晚，朴正雄承诺了你什么？”她突然问道，声音低沉，“全校有三十七个人申请做我的舞伴，我选了宿醉的你，而你居然——”
荆棘之刃毫无预兆地劈下，陈小希仓促架住，却被巨大的力道压得单膝跪地。
冰晶顺着竹剑蔓延，眼看就要触及他的手指。
“你居然用‘没洗头’这种理由拒绝我？”
陈小希嘴角抽搐，他实在无法解释身体内光辉印记对她体内光辉碎片的吞噬欲望。”
“车学姐，”他突然发力震开荆棘之刃，同时左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如果我告诉你实话，你会相信吗？”
暗金丝线突然从他袖口激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
车慧怡瞳孔一缩，立刻变招为“雪崩”式，剑刃划出数十道残影将金网斩碎。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间隙，陈小希已经鬼魅般绕到她身后，竹刀轻轻点在她的后颈。
“就像这样，”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我昨晚真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车慧怡的身体僵住了。
不是因为竹刀的威胁，这种训练用武器根本伤不了她。
而是因为陈小希说话时，她清晰地感受到后颈处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皮肤下游走。
“你...”她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你被‘魅魔之力’感染了？”
“什么魅魔？”陈小希迅速收回竹刀，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他拉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三道正在涌动的暗影黑线，黑线周围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暗紫色纹路。
“所以我才不能参加舞会，学姐。”他苦笑道，“不想连累你。”
车慧怡沉默地注视着那道伤口，眼神复杂。
雨声再次变得清晰，远处传来放课钟声，悠长而沉闷。
“愚蠢。”她最终说道，收起荆棘之刃，“跟我来医务室。”
“学姐要亲自给我治疗？”陈小希眨眨眼，“这算是约会吗？”
车慧怡头也不回地走向剑道馆后门：
“算是对实验材料的回收，朴正雄集团正在研发的‘魅魔’感染体很少能让猎人保持理智超过十二小时，你是个有趣的样本。”
陈小希跟在她身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车慧怡不只是剑道部部长，H国s级猎人这么简单。
她还是光辉碎片拥有者之一。
“对了，”车慧怡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发梢甩出的水珠在灯光下如同碎钻，下周的地下城任务，你做我的搭档。”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陈小希注意到她说话时右手无意识地抚过左腕上的银色手链。
“如果我能活到那时候的话。”他半开玩笑地说，同时悄悄将一缕暗金丝线藏回袖中。
这些丝线正变得越来越活跃，仿佛在渴求着什么。
车慧怡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会活着的。在弄清楚你身上的秘密之前，我不允许你死。”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雨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剑道馆屋檐下，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正用血红色的机械眼睛注视着他们。
在它爪下，一片箭靶的碎屑正诡异地扭动着，如同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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