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陈北川返回了凤山村。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就被以周大庆为首的一群知青给围住了。
“这是干啥?”
陈北川扫了一眼,就感觉到这群人来者不善,不禁立即问道。
“陈同志,跟我回一趟知青点,我有点事情想要找你调查。”
周大庆阴沉着一张脸,非常冷漠地说道。
“到底是啥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陈北川总是觉得事情蹊跷,很有可能就是藏林立这群男知青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
“别问那么多,这是咱们知青点内部的事,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最好还是赶紧跟我走。”
周大庆不容置疑地说道。
“行吧。”
陈北川看了一眼一脸错愕的孔婶,立即跟她告了个别,然后就跟周大庆返回了知青点。
“到底是怎么了?”
陈北川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却突然发现一群男知青把他围得水泄不通,俨然就是一副抓特务的即视感。
“你还好意思问?”
“上次我就怀疑你偷了女知青们的钱,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藏林立率先上来发难,阴阳怪气地说道。
“笑话!”
“我从来都不屑于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陈北川轻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你别在这里嘴硬,我们人证物证俱在,根本不容易狡辩。”
藏林立的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一副要把陈北川搞到身败名裂的态度。
“那就别藏着掖着了,把你的人证物证都拿出来,大家摆在明面上吧。”
陈北川的语气很轻松,看向藏林立的眼神就像在看跳梁小丑一样。
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肮脏龌龊的事,也不相信这群男知青能够找到什么确凿的证据。
而此时此刻,知青点的其他人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全部都跑过来凑起了热闹,包括闲来无事的楚南溪。
“陈同志,我问你,这双鞋是你的吧?”
藏林立拿出了一双懒汉鞋,一脸严肃的盯着陈北川问道。
“没错,就是我的,怎么了?”
陈北川扫了一眼,发现这双鞋正是自己在知青点干活的时候所穿的工作鞋。
“根据那些失窃女知青反映,她们的钱都是在宿舍里面丢的。”
“而我们在女知青宿舍里面发现了一排奇怪的鞋印,跟你的这双鞋非常吻合。”
“所以我断定,你就是趁着女知青出门干活的时候,偷偷潜入她们的宿舍,偷走她们存起来的钱。”
藏林立做出了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要审判陈北川一样。
“笑话,这懒汉鞋是知青点发的。”
“所有男知青都是同一款,鞋底的纹路一模一样,你又凭什么说这鞋印就是我踩的?”
陈北川耸了耸肩,觉得这种证据简直就不可理喻。
“确实,所有男知青都是同一款,可是你这双鞋穿的太狼狈,鞋底都断了,所以比我们都多了一道纹路,而现场的鞋印与其完美契合,这你又怎么解释?”
藏林立把鞋翻了过来,确实有一只鞋子的鞋底断了一道缝隙。
“这,怎么可能?”
陈北川突然皱起了眉头,马上就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他明明从来都没有去过女知青宿舍,更不可能在那里留下自己的鞋印。
而现在却显得如此证据确凿,那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陈同志,你鬼鬼祟祟地去女知青宿舍,肯定是别有所图吧?”
“依我看,这些钱肯定就是你偷的,还是坦白从宽吧。”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干的,毕竟整个知青点之中,只有你不学无术,喜欢偷奸耍滑,而且还是最心术不正的那一个。”
一众知青七嘴八舌地说道。
正如那句老话所说,人心中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
陈北川平日里确实一身痞气,所以当有人丢钱的时候,他们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是陈北川所为。
他有痞气,所以他就该是贼。
这种偏见在每一个自命不凡的城市知青眼里,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几个鞋印能证明什么?”
“你们能排除是其他人穿着我的鞋,进入了女生宿舍吗?”
“你们又能排除,是有人故意拿我的鞋留下了脚印,在栽赃陷害我吗?”
陈北川掷地有声地说道。
他从来都没有偷过任何人的东西,此刻必须据理力争,否定掉这个假证据。
“对啊,你们不能这么武断。”
“我相信陈同志绝对不可能去偷钱,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这种证据一点也不严谨,你们不能冤枉他。”
楚南溪突然开口说道,她是这个知青点之中,唯一一个愿意站在陈北川一边的人。
而她的这一个仗义执言,也让陈北川内心之中感动不已。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
“你这个乡巴佬,一向都是这么狡猾,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过,我们还有人证。”
藏林立冷笑了一声,然后就拍了拍手掌。
下一秒,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知青走了出来,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紧张,在众目睽睽之下,十根手指都紧紧的纠缠在了一起。
“唐同志,没关系的,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有周副队长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
藏林立给了这个女知青一个眼神,立即催促了起来。
“唐同志,我平日里可没惹过你,而且还帮你干过活,你可要实话实说,千万别陷害我。”
陈北川扫了一眼这个女知青,立即开口说道。
“陈北川,注意你的态度,否则我会认为你在恐吓女证人。”
周大庆立即斥责了一句,然后就拍了拍女知青的肩膀,鼓励她放心大胆的去说。
“那天我去田地里劳作,可是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我提前回来了。”
“而就在我即将返回宿舍休息的时候,就看到了陈同志在宿舍里面鬼鬼祟祟地翻找着东西。”
“当时我没敢出声,因为陈同志像是一个地痞流氓,妥妥的地头蛇,我也不敢招惹,所以就偷偷地跑开了,没想到他离开之后,宿舍里面的女同志就丢了很多钱……”
女知青咬了咬下唇,就像是背课文一样,一股脑地把这些话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