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城的雾气还没散,木家大门的青铜狮子突然喷出九道大水柱,把门口的雷耀鸟都惊飞了。三十六名族卫举着星核旗站在两边,给木易披上带血的玄色披风时,他听见有个长老偷偷嘀咕:“雷翼狮可是灵海境中期,这小子能活着回来,怕不是走了大运?”
议事殿里,七盏星核灯把灵犀花照得透亮。大伯拍着木易的肩膀,声音里带着高兴:“臭小子,这次去迷雾森林,可给咱们木家长脸了。”旁边三姑正对着枯萎的星坠兰叹气,花茎上缠着的黑雾,一看就知道是暗影阁搞的鬼。
二伯坐在雕花屏风后面,冷笑一声:“运气好罢了。造梦师这职业,向来虚头巴脑的。要是真有本事,你让那三百年没开花的星坠兰开开眼?”他晃了晃手里的玉杯,里面的酒泛着紫黑色,正是雷耀兽血泡的酒。
木易盯着花架,想起在镜塔时灵犀花吸收镜光的样子,又想起父亲信里画的星坠兰——那画歪歪扭扭的,旁边还写着“花和人一样,得顺着脾气哄”。他笑了笑,故意挠挠头:“二伯想看花开?那我试试。”其实精神力早就顺着花茎,钻进了兰草根部。
雷光在木易指尖闪了闪,他没急着催熟花朵,反而像哄小孩似的,用精神力轻轻“拍”着花茎,就像雷翼狮舔舐幼崽那样。缠着的黑雾“滋滋”响着退开,露出底下带金斑的叶片。第一朵花骨朵裂开时,星核灯都暗了半盏,花瓣展开,上面竟有雷翼狮鬃毛的纹路。三姑手里的喷壶“当啷”掉在地上:“我的老天爷,这是雷耀星坠兰?花期能到冬至?”
二伯的玉杯捏出了裂痕,却还硬撑:“雕虫小技。”他“啪”地甩出三枚玉牌,“有本事和你堂兄木凌比划比划?”
木凌从屏风后走出来,袖口的鸦羽刺绣沾着水汽,一看就刚从外面回来。木易注意到他指节上有层镜光茧——这是长期用镜灵碎片才会有的痕迹,和赵乾的一模一样。
“堂兄小心了。”木易往后退了半步,眼睛扫过殿里的青铜灯柱。在镜塔学的“镜光对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精神力化作透明丝线,把三根灯柱“剪”成了棋子大小。
木凌的风刃带着雷耀核心的噼啪声就来了,没想到碰到棋子就转了方向。木易趁机把雷翼狮晶核的雷光“揉”进棋子,金属碰撞声里,棋子表面竟浮现出雷翼狮甩尾的影子。
木凌踉跄着差点摔倒,木易伸手扶住他,指尖在他袖口按了按——果然藏着半块碎镜,和自己玉佩的缺口能对上。他压低声音:“三日前星坠湖的雷暴,堂兄去了?”
木凌猛地抬头,镜光茧在袖口闪了闪。苏瑶老师突然咳嗽一声,腕间的红痕和灯柱上的星图共鸣——这是玄灵宗传讯的信号,木易心里一紧,知道事情不简单。
宴席散了之后,堂妹木雪抱着花盆追上来:“哥,你的雷耀星坠兰根须在土里画地图呢!”花盆里的土面上,根须摆成了星坠湖的样子,湖心岛位置还顶着颗露珠,像滴眼泪。
苏瑶老师把木易拉到一边,法杖轻点地面,周围腾起带酒香的风:“老陆头的酒窖在湖底第七个泉眼。当年你父亲和二伯,用雷耀核心骗过了整个暗影阁。”她话没说完,议事殿突然传来“轰”的一声,三姑的尖叫跟着传来:“花、花吃人了!”
木易冲进去,只见雷耀星坠兰长成了巨树,花瓣像利刃一样转着,每片都映着二伯的倒影。他突然想起镜塔中父亲说的话:“暗影阁的阵,得用带回忆的东西破。”咬破手指,血珠溅在灵犀花上——这血里混着小时候父亲烤红薯的香味,还有和赵宇、张阳打打闹闹的画面。
花瓣“嗡”地亮起,二伯袖中滑出的密信被映得透亮,信末盖着“镜灵七使”的印章。木易笑了:“二伯袖口的鸦羽纹,和父亲当年给我做的风筝一模一样吧?”
地面裂开,暗门里涌出的鸦羽斗篷上,都绣着他五岁时画的歪扭星核——这是父亲故意留下的标记。木凌跌坐在地,胸前碎镜里映出的,正是星坠湖底镜心殿的入口。
苏瑶老师捡起密信,声音发颤:“信末的星芒,是你母亲绣在你襁褓上的图案。”木易摸着信纸边缘的血迹,突然明白父亲那些歪扭的简笔画,都是藏着线索的保护网。窗外暴雨停了,星坠湖方向传来三声钟响,正是父亲信里提过的镜心殿迎客钟。
“苏瑶老师,备船吧。”木易把灵犀花别在胸前,雷光在指尖流转,“老陆头的酒,该去讨了。”
灵舟划破湖面时,木雪突然指着水下惊呼。七道镜光从湖底升起,在水面拼出父亲的笑脸——那是用镜心术保存了十年的残影。木易望着湖面,突然觉得,真正的冒险不是打打杀杀,而是带着这些温暖的回忆,一步步往前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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