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市,七月流火。
知了在窗外声嘶力竭地叫着,仿佛要把一整个夏天的憋屈都吼出来。
出租屋里,空调没有,风扇懒洋洋地转着,吹出来的风都带着一股子热乎乎的颓废味儿。
陈飞瘫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旧单人沙发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那块不断扩大的霉斑,像是在研究什么世界未解之谜。
其实他只是在发呆,或者说,是在享受这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可以名正言顺啥也不干的时刻——刚失业半年,顺便刚把婚给离了。
三十八岁,不是十八,也不是风华正茂的二十八,是实打实奔四张,银行卡里还剩三位数的那种奔四张。
头发?嗯,日益稀疏,倔强地分布在脑袋的各个角落,依稀还能看出当年也曾茂密过。身材?标准的中年发福,啤酒肚顽强地挺立着,仿佛在嘲笑他逝去的青春。脸上?油光锃亮,都能当镜子使了,配上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齐活了,网络上流行的“中年油腻失意男”标准模板,说的就是他陈飞本尊。
他曾经也觉得自己是个潜力股,名牌大学差点考上——虽然最后只读了个二本的工商管理,毕业后也进了家不大不小的贸易公司,娶了个当时觉得挺漂亮的媳妇儿马丽。可生活这玩意儿,它不是小说,不是你努力就一定有回报。业绩平平,不懂巴结领导,公司效益一下滑,得,第一个被“优化”的就是他。
马丽呢?大概是终于忍受不了他这扶不起的阿斗,还是那个开宝马的小老板更香,反正离婚离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家里里弥漫着一股劣质泡面和几百年没透过风的混合气味,堪称生化武器级别。
陈飞,男,三十八岁,光荣的失业大军一员,兼新鲜出炉的离婚男士。此刻,他正对着镜子里那个油光满面、头发稀疏、眼袋堪比卧蚕的中年男人发呆。
“啧,这形象,出去说自己是成功人士都没人信,顶多像个讨债失败的。”陈飞自嘲地咧咧嘴,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伸手拍了拍自己日益隆起、堪比五月怀胎的肚腩,“老伙计,咱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也该争点气,减减肥了,不然真对不起我每天两包泡面的‘精心’喂养。”
失业半年,积蓄在离婚时被前妻马丽以“青春损失费”的名义席卷一空,信用卡欠款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银行卡余额——三位数,还是带小数点的。
他都快忘了自己上次吃肉是啥时候了,哦对,昨天泡面里那可怜的脱水肉丁算不算?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陈飞的自怨自艾,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蛮横。
陈飞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点,谁会来?催债的?房东?还是……他最不想面对的那个人?
磨磨蹭蹭地挪过去打开门,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先冲了进来,差点把他刚消化完的泡面给顶出来。门口站着的,正是他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前妻——马丽。
马丽嫌弃地捏着鼻子,没等陈飞开口,就跟巡视贫民窟的女王一样,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进来,目光轻蔑地扫视着这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陈飞,我说你能不能要点脸?好歹也是个男人,就混成这样?住这种猪窝,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陈飞嘴唇动了动,想反驳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是啊,他现在这样子,有什么资格反驳?
马丽仿佛没看到他的窘迫,自顾自从精致的LV包里掏出一张纸,甩在陈飞面前那张油腻腻的折叠桌上:“这是我新男友给我买的别墅,首付单,看到了吗?七位数!你呢?还窝在这儿等发霉?”
陈飞的目光落在首付单上那串刺眼的数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我告诉你陈飞,”马丽抱起胳膊,下巴抬得老高,用眼角瞥着他,“当初跟你离婚,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看看你现在这副窝囊样,哪个女人跟了你不是倒八辈子血霉?”
“还有,别想着找我借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也别指望我念什么旧情,我们之间早就恩断义绝了!你好自为之吧,废物!”
刻薄的话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插进陈飞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
马丽说完,似乎觉得多待一秒都脏了她的鞋,扭着腰,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满屋子廉价香水味和陈飞摇摇欲坠的自尊。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彻底抽空了陈飞最后一丝力气。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吱呀作响的破椅子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块不断扩大的霉斑。
完了,全完了。
事业没了,家庭散了,钱也没了,连做人的基本尊严都被前妻踩在脚底下反复摩擦。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脑袋一阵阵发晕,心脏狂跳,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也许……就这样结束也不错?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陈飞的脑袋突然像被针扎一样剧痛起来!
“嗡——”
一阵强烈的耳鸣声响起,眼前瞬间一黑,紧接着,无数杂乱的光影在他视网膜前疯狂闪烁。
“我……我要死了吗?”陈飞痛苦地捂住脑袋,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快速模糊。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彻底嗝屁的时候,那混乱的光影骤然停止,一个半透明的、充满科幻感的蓝色界面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极度衰弱,精神波动异常,符合激活条件……】
【万兽基因编辑器系统,正在绑定……】
【绑定成功!宿主:陈飞】
【欢迎使用万兽基因编辑器!新手引导开启……】
陈飞:“……”
他使劲眨了眨眼,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疼!”
不是幻觉!
眼前这个悬浮在空中、带着淡淡蓝色光晕、只有他能看到的界面,竟然是真的!
界面上方清晰地显示着几个大字——【万兽基因编辑器】。
下面还有几个类似游戏菜单的模块:
【状态面板】:(显示着陈飞惨不忍睹的各项基础数据)
【基因库】:(图标是灰色的,似乎处于锁定状态)
【培育中心】:(空空如也)
【基因编辑器】:(同样是灰色锁定状态)
【任务列表】:(一个闪烁的感叹号!)
【系统商城】:(灰色锁定)
【系统空间/牧场】:(灰色锁定)
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当前源点:0】
陈飞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三个字在反复回荡:
这啥玩意儿?!
难道……是老天爷看我太惨,给我开了个挂?还是说,我刚才受刺激太大,精神分裂了?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个【任务列表】模块的感叹号又闪烁了一下。
【叮!新手任务已发布!】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