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柏油路上，路灯将车辆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
苏瑶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屏幕上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牌被红色标记圈住——正是半小时前在警局外出现的车辆。她侧身靠近顾逸辰，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三点钟方向，连续跟了三个路口，车牌是套牌。”
顾逸辰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后视镜里，黑色轿车的前大灯如两盏鬼火，死死咬着他们的车尾。前方路口的霓虹灯突然炸开刺目的红光，他瞥见巷口锈迹斑斑的“施工绕行”警示牌，瞳孔猛地收缩：“李悦，系好安全带。”
改装过的引擎发出野兽般的轰鸣，银色轿车如离弦之箭冲进逼仄的小巷。墙面上剥落的墙皮擦着车窗飞溅，后视镜在砖石碰撞中应声而碎。
苏瑶回头望去，跟踪者的黑色轿车因车身过宽卡在巷口，金属刮擦声尖锐刺耳，驾驶座的男人砸着方向盘咒骂，太阳穴的青筋在路灯下突突直跳。
“他们暂时被卡住了，我们赶紧走。”顾逸辰话音未落，车载导航突然发出警报。前方十字路口，两辆黑色轿车呈钳形封堵路口，车灯亮起的瞬间，苏瑶看清挡风玻璃后闪烁的枪械反光。
李悦的指尖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惨白：“是林氏的私人安保队，他们五分钟前切断了这片区域的监控。”她扯下颈间丝巾缠住手腕的伤口——那是方才急刹时被安全带勒出的血痕。
顾逸辰将车稳稳停住，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配枪。他转身按住苏瑶颤抖的肩膀，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冷汗：“待在车里，等我信号。”皮鞋踏在积水里的声响渐渐远去，苏瑶透过车窗，看见丈夫挺拔的身影被十余个黑影包围。
“顾律师，别来无恙。”墨镜男把玩着蝴蝶刀，刀刃反射的冷光扫过顾逸辰的喉结，“带着证据东躲西藏，不如乖乖交出来，省得伤了和气。”他身后的手下举起电击枪，电流噼里啪啦作响。
顾逸辰双手插兜，姿态看似随意，却将苏瑶所在的方向挡得严严实实：“你们以为靠这些玩具就能威胁我？林氏集团涉嫌跨国犯罪的证据，此刻已经备份在五个不同的服务器。”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却在瞥见墨镜男腰间的微型摄像头时，心底泛起一丝不安。
苏瑶握紧防狼喷雾的手指突然僵住。远处巷口，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是林晓的律师陈立！他缩在阴影里，正用手机拍摄对峙现场。就在她分神的刹那，引擎轰鸣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更多黑色车辆将他们团团围住。
千钧一发之际，尖锐的警笛声撕破夜幕。三辆警车闪着红蓝警灯疾驰而来，车顶扩音器传来陈默的怒吼：“警察！放下武器！”墨镜男脸色骤变，对着对讲机嘶吼了几句，转眼间，所有车辆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刺鼻的轮胎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
顾逸辰望着远去的车队，弯腰捡起地上一枚刻着衔尾蛇图腾的袖扣。金属边缘还带着体温，他摩挲着上面的齿痕，想起苏瑶曾说过，这是林氏高层的专属配饰。暗处，陈立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而手机里突然弹出的匿名短信，让他后背瞬间渗出冷汗：“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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