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国际购物中心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将整个建筑轮廓勾勒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发光水母,在都市的海洋中漂浮。
五彩斑斓的灯光倒映在雨后的路面上,形成一片片破碎的彩色镜面。
沈清月站在商场三楼的落地窗前,望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卡地亚蓝气球手表——这是林默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商场广播里正播放着闭店通知,甜美的女声在空旷的奢侈品区回荡。
沈清月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点十五分。
她拢了拢Burberry羊绒大衣的领口,拎起放在休息椅上的三个购物袋——两只香奈儿,一只爱马仕——踩着七厘米的JimmyChoo高跟鞋向电梯间走去。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沈清月对着镜面墙壁整理了一下头发。
她今天特意做了新发型,栗色的长发烫成了优雅的大波浪,这是为了晚上和林默共进晚餐准备的。
但半小时前,林默发信息说临时有个重要会议,让她自己先回家。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
“叮——”电梯到达B2层,金属门向两侧滑开,扑面而来的是地下停车场特有的冰冷空气,混合着汽油和橡胶的味道。
沈清月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形成诡异的回响。
她的保时捷停在这一层最东侧的VIP区,需要穿过大半个停车场。
走到一半时,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动起来。
沈清月停下脚步,将购物袋换到左手,右手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着林默发来的消息:“小心点,四海商会的人可能在盯梢。”
简短的文字让她的后背瞬间绷紧,一股寒意从脊椎直窜上后颈。
沈清月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用余光扫视四周。
停车场的灯光惨白而冰冷,照在成排的车辆上,形成无数可供藏身的阴影。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不是普通的脚步声,而是刻意放轻却仍无法完全消除的拖沓声。
沈清月假装低头查看手机,通过屏幕反光看到三个黑影正从后方靠近。
“沈总,这么晚还一个人逛街?”一个沙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带着明显的嘲弄。
沈清月猛地转身,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已经呈扇形将她围住。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像一条蜈蚣爬在脸上。
他叼着烟,咧嘴一笑时,那道疤痕扭曲得更加可怖。
“让开。”沈清月攥紧手提包,指甲几乎要掐进价值两万的真皮里。
她注意到右侧的监控摄像头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用口香糖堵住,粉色的胶状物在灰色摄像头外壳上显得格外刺目。
这不是偶遇,而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埋伏。
刀疤脸吐掉烟头,火星在水泥地上溅起,像一颗微型的流星。
“你老公最近手伸得太长了。”他向前逼近一步,劣质烟草和酒精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会长让我带句话——”
他突然伸手抓住沈清月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劝你丈夫别管闲事,除非他想在太平间认领老婆。”
沈清月试图挣脱时,高跟鞋的细跟卡进了排水槽的缝隙。
她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背重重撞上身后的奔驰车。
金属与骨骼相撞的闷响在停车场回荡,同时触发了车辆的防盗警报。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停车场的寂静,如同一把利刃刺入耳膜。
刀疤脸狞笑着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蝴蝶刀,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别紧张,只是个小警告。”他转动着刀柄,“会长说先给你留点纪念品——”
话音未落,停车场尽头的电梯门突然打开,冷白色的灯光倾泻而出。
林默的身影在光线中拉出修长的影子,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的动作优雅得如同在高级餐厅准备用餐。
“这么巧,”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警报声,“我老婆的车钥匙忘带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奔驰钥匙,遥控锁发出“滴”的声响,停在他们身后半米处的黑色奔驰GLS应声亮起车灯。
刀疤脸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林默会突然出现。
当三个打手条件反射地摸向后腰时,林默突然加速冲刺。
沈清月只看见一道黑影掠过自己身侧,西装下摆扬起凌厉的弧度,像展翅的鹰隼。
第一记肘击精准地撞在刀疤脸的喉结上,发出的闷响如同西瓜从高处坠落。
刀疤脸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跪倒在地,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般徒劳地张着嘴。
蝴蝶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默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他侧身闪过第二个打手的拳头,右手成刀劈在对方颈动脉上,那人立刻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
第三个打手终于掏出了手枪,但还没等他抬起手臂,林默已经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
手枪飞出去滑到一辆SUV底下,而那个打手则抱着变形的手腕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整个打斗过程不超过十秒。
沈清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结婚三年的丈夫,那个平时在商务晚宴上谈笑风生的林氏集团CEO,此刻展现出的身手堪比职业特工。
“监控坏了十二分钟,”林默踩住刀疤脸想要掏枪的手腕,俯身时Gucci领带垂落,在对方痛苦扭曲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正好够你们爬着出去报信。”
他从刀疤脸腰间抽出皮带,动作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一样,将三人的手脚捆在一起。
最后,他捡起地上还在燃烧的烟头,按在刀疤脸的手背上。
皮肉烧焦的气味混合着惨叫在停车场弥漫。
“告诉你们会长,”林默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明天我会亲自去商会拜访。”
沈清月呆立在原地,看着林默用刀疤脸的手机拍下现场照片,然后删除了最近的通话记录。
她突然注意到丈夫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沾了血,在商场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下意识伸手想擦,却被林默抓住手腕拽进电梯。
金属门合拢的刹那,他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放松,但眼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沈清月这才发现林默的右手手背有一道新鲜的划痕,血珠正缓缓渗出。
“你受伤了。”她轻声说,从包里拿出纸巾。
林默摇摇头,用舌头舔掉血迹,这个野性十足的动作让沈清月心头一震。
“小伤。”他简短地回答,眼睛盯着电梯楼层显示屏。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沈清月盯着电梯楼层数字跳动,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尖锐。
她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不是来自刀疤脸的粗暴,而是林默刚才的抓握——那种力道和精准度绝非普通商人所能拥有。
林默按下B3层按钮,电梯开始下降:“王虎查到四海商会今天调了三辆车跟着你。”
他突然转身,双手撑在沈清月耳侧的镜面上,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但我不确定他们敢动手,所以……”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并不粗暴,林默的嘴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薄荷糖的气息,矛盾而迷人。
沈清月听见电梯钢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不知是机械老化还是她的心跳太过剧烈。
当“叮”的提示音响起,林默已经退后半步,若无其事地整理她散落的发丝,仿佛刚才的亲密只是即兴表演的一部分。
“车库最底层有备用通道,”他牵着沈清月走出电梯,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韩雪在出口等我们。”
走向安全门的路上,沈清月发现林默右手始终按在西装内袋。
那里隐约露出黑色枪柄的轮廓——一把格洛克19,与她认知中那个只会看财报、品红酒的丈夫判若两人。
夜风吹散停车场浑浊的空气时,沈清月终于问出盘旋已久的问题:“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但林默听得一清二楚。
他望着远处闪烁的警车灯——可能是某个路人听到了警报声报的警——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刚好够保护你到最后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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