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律司的讨债令是踩着饭点到的。
林闲刚撬开食堂地窖偷了坛桂花酿,青铜秤就从天而降砸碎了他的下酒菜。主簿的虚影浮现在秤盘上,手中账册翻得哗哗响:“查,青玄宗拖欠跨界传送阵维护费,连本带利。”
“停!”林闲把酒坛子往秤盘上一墩,“根据《债务追偿条例》第十八条,催收不得影响债务人用餐。”
秤砣突然变成牢笼。主簿的判官笔点在他眉心:“玄律真人抵押宗门时,可没说...”
“没说你们搞驴打滚利息啊!”林闲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浮现的抵押契约,“白纸黑字写着年利三分,你们倒好,三百年前的三分是月息!”
僵持间,扫帚突然暴起敲碎牢笼。秃须缠着块陈年砖头,上面刻着天律司初代规约——年利不得超十二之数。主簿的虚影突然扭曲:“放肆!”
“更放肆的在这呢~”林闲把砖头拍在秤盘上,“《万法天书》第七卷明载,违法收息需退还超额部分...”他掏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敲,“贵司倒欠我们九万八千灵石~”
子时的梆子声被雷劫劈成了渣。林闲蹲在房顶给扫帚编避雷针,看着功德碑上新刻的《民间借贷法》直咂舌。慕师姐御剑撞翻他的工具箱:“魔尊在灵脉源头摆渡劫阵!”
“让她摆。”林闲摸出把五香瓜子,“前儿我往阵眼埋了三百斤臭豆腐,专克雷劫...”
地面突然裂开深渊。玄律真人的残魂从扫帚柄飘出,半透明的指头戳他脑门:“蠢材!那女人在炼化灵脉本源!”
“您老诈尸挺会挑时候啊。”林闲把瓜子壳堆成防御阵,“要不顺便把高利贷还了?”
残魂突然钻进他天灵盖。走马灯般的记忆汹涌而来——三百年前的天律司竟是高利贷窝点,玄律真人创立青玄宗是为镇压他们的聚灵阵...
“现在懂了?”残魂操控林闲的手画出上古符咒,“灵脉本源是神魔遗骸,天律司靠吸食这个...”
“比资本家还黑啊!”林闲突然夺回身体控制权,“所以您老假死躲债,把烂摊子甩给徒子徒孙?”
灵脉源头飘着火锅味。魔尊的嫁衣铺在岩浆上涮毛肚,脚边堆着发霉的臭豆腐:“小郎君送礼真别致~”
“客气。”林闲把扫帚当鱼竿甩进岩浆,“听说天律司要找您聊聊利息问题?”
魔尊的骨鞭卷来块灵石:“他们敢来,本座就...”话音未落,十二执法使破空而至,青铜秤化作弥天巨网。
主簿的冷笑从云端传来:“魔界拖欠...”
“拖欠你大爷!”魔尊掀翻火锅,岩浆凝成血剑,“当年你们骗本座签的卖身契...”她突然拽过林闲当盾牌,“小郎君看看这个!”
泛黄的契约浮现空中,甲方赫然写着天律司。林闲的北斗印记突然发烫,扫帚柄迸发青光——玄律真人残魂竟从契约里钻出!
“师兄好算计。”魔尊的指甲掐进林闲肩膀,“假装殉情,实则把本座元神封进...”
“封进《万法天书》当阵眼!”残魂突然接管林闲的嘴,“不然怎么镇住这群吸血蚂蟥!”
混战来得猝不及防。执法使的秤砣砸碎渡劫阵,魔尊的血剑捅破青铜秤,玄律真人操控林闲的身体画符咒。混乱中不知谁喊了句护驾,林闲本体突然抢回控制权:“都他妈别动!”
他从裤裆掏出块留影石——昨夜潜入天律司拍的账本:“跨界传送阵根本没维护费!你们拿灵气去喂...”
画面里,主簿正在往獬豸像嘴里塞灵石。魔尊突然娇笑着贴上来:“小郎君,合作掀了这黑衙门?五五分成~”
“六四。”林闲把扫帚插进灵脉裂缝,“你六我四。”
“成交~”她咬破指尖按在林闲眉心,魔纹与北斗印记纠缠成太极图。玄律真人残魂在识海里尖叫:“逆徒!那是双生契...”
“闭嘴吧老登!”林闲操控扫帚捅穿灵脉结界,“三百年前你选天下苍生...灵气洪流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上古神魔的虚影,现在轮到苍生自己选了!”
天律司的獬豸像碎成八瓣时,林闲正蹲在废墟上啃西瓜。主簿的金丹卡在秤杆里,还在叫嚣:“你们这是造反!”
“这叫劳动仲裁。”林闲把西瓜皮扣他头上,“根据新修订的《修真界反垄断法》...”他忽然转头看向魔尊,“对了,你六成什么时候打款?”
魔尊的嫁衣缠上他脖颈:“本座改主意了~”她舔着林闲耳垂轻笑,“要你...”
“要你大爷!”玄律真人残魂突然自爆,冲击波震碎双生契。林闲趁机滚进传送阵,手里攥着半块神魔遗骨:“掌门!快启动护山大阵!”
阵外的慕师姐一脸懵逼:“什么阵?”
“随便什么阵!”他看着追来的魔尊和执法使,“就说在扫黑除恶!”
当夜,修真界头条留影石卖疯了。画面里林闲骑扫帚逃窜,背后是互殴的魔尊与主簿,字幕龙飞凤舞:【震惊!镇魔长老同时被仙魔两界通缉!】
功德殿地窖里,林闲用神魔遗骨蘸朱砂写状书。扫帚突然捅了捅他后腰——青玄宗地脉图正在渗血,所有功德碑背面浮现出天律司的讨债符。
“完犊子...”他往遗骨上撒了把盐,“扫黑除恶把自己扫成老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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