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鸿将最后一块珍宝鸡肉干塞进粗麻布袋时，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护心镜边缘——那里还残留着珍宝鸡妖丹的温热。晨雾未散，坊市边缘的木门在吱呀声中打开。
在离开坊市的时候，他刻意放轻脚步，却在跨出石板路的瞬间，后颈汗毛骤然竖立。
假丹残魂的冰冷感顺着脊柱爬向识海，这是前世被伏击时才有的预警。他指尖摩挲着袖中木刺钉，表面的青金纹路在掌心发烫，目光却装作随意扫向右侧土坡——那里的灌木丛后，正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妖气波动，像条蛇般贴着地面游走，距离他足有一里开外。
“练气四层……猫科妖修。”他在心底冷笑。对方显然高估了隐匿术，尾巴扫过枯草的窸窣声，以及时不时外露的兽类气息，在假丹残魂的神念感知下无所遁形。更关键的是，那道气息中夹杂着贪婪——和两天前他在坊市摆摊卖妖火符时，某个盯着他钱袋的目光如出一辙。
脚步突然转向西南角的乱石林，上官鸿故意踩断几根枯枝，将妖气波动引向更狭窄的地形。他能感觉到，跟踪者正贴着土坡迂回，腰间的虎行符泛起微光——那是一阶中品的加速符，能让练气修士速度激增五成。“以为我还是二层修士？”他舌尖抵住上颚，木刺钉在袖中暗袋里轻轻震颤。
当对方跃出灌木丛的刹那，上官鸿恰好转过弯道，青金色的瞳孔在阴影中骤然收缩。猫耳修士的面容扭曲，半张脸覆盖着灰黑色绒毛，尾巴如钢鞭般扫向地面，腰间挂着三枚鼓鼓的符袋。
“小崽子，你体内怎么会有两种妖气？”猫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指尖弹出三道青芒，竟是货真价实的妖爪。他盯着上官鸿指尖跳动的火苗，瞳孔里满是困惑——寻常修士吸收不同属性妖丹必遭反噬，这小子却像浑然不觉。
“要杀就杀，废话真多。”上官鸿的声音比晨雾更冷。
木刺钉出手的刹那，丹田内的赤鳞蛇内丹与珍宝鸡妖丹同时震颤，两股能量在经脉中形成共振，将妖钉的速度推至练气期极致。猫妖的妖爪刚抬起半寸，六枚泛着磷火的尖刺已分别钉入他四肢、咽喉与丹田，青金火点如活物般顺着血脉攀爬，瞬间冻结了所有妖力运转。
“不可能……”猫妖轰然倒地，视线凝固在上官鸿平静的脸上，“你到底修的什么邪门功法？”
上官鸿蹲下身，指尖划过他颈间的猫耳——绒毛下的皮肤已开始妖化，呈现细密的毛发，他没有回答，刀刃在猫妖瞪大的双眼前闪过，利落割下猫尾与左耳：“谢你的虎行符，还有这对……钓饵。”
尸体在妖火符的焚烧中化作青烟时，上官鸿已钻进西侧的黑棘林。他选择这里并非巧合——地表覆盖的水苔与腐叶，正是一阶水属性妖兽的天然栖息地。将猫耳用妖血浸泡后悬在枯枝上，他蹲守在提前挖好的土坑中，袖中木刺钉与护心镜的共鸣愈发清晰。
第一只上钩的妖兽带着腥风袭来时，上官鸿的指尖几乎掐进掌心——那是一阶上品的青鳞豹，速度与妖力远超他目前的承受范围。他强行按捺住取钉的冲动，看着豹影在五步外骤然顿住，猩红瞳孔盯着晃荡的猫耳，喉间发出警惕的低吟。
“算你走运。”他屏住呼吸，神念如蛛丝般收束。青鳞豹最终甩尾离去，离去前四处随意释发的风刃在他鬓角划出细血痕。直到那股压迫感消失，他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第二道妖气来得更隐晦。水面传来“咕嘟”声响时，不过上官鸿早已感知对方是一只一阶下品的妖兽。
上官鸿的木刺钉已提前悬浮在掌心。黑鳄的头颅破水而出的瞬间，六枚尖刺精准钉入其双目、下颌与尾椎，青金火点顺着水属性妖力逆向灼烧，竟在短时间内冻结了这条一阶下品妖兽的行动能力。
“就你了！”上官鸿跃出土坑，乌木匕首划过黑鳄颈侧的瞬间，突然想起前世《妖植秘录》中记载的话：“妖丹入腹前，先断其妖魂。”刀刃在黑鳄丹田处轻轻一挑，半透明的妖魂刚离体，便被假丹残魂的冰冷气息卷入识海，化作星点光芒融入赤鳞蛇内丹。
妖丹入喉的刹那，剧痛来得猝不及防，上官鸿蜷缩进土坑，听着远处传来的妖兽嘶吼，感觉有千万根细针扎入经脉。当黑鳄的水属性妖力与体内能量完成第一次循环时，丹田内的三色光芒交相辉映，赤鳞蛇火属性能量与珍宝鸡木灵气突然翻涌。水属性的冰凉顺着经脉蔓延，与木灵气形成微妙的共生——水生木的属性链在活丹中悄然成型，赤鳞蛇内丹表面竟浮现出细小的水纹，与珍宝鸡妖丹的藤蔓纹路相互缠绕。
“练气中期……”他扶着土坑边缘站起，指尖跳动的火苗已带上水珠般的光泽。黑鳄的尸体正在被青鳞豹的斯咬，他不敢多做停留，将猫尾与剩余猫耳收进布袋，顺着来时的标记向野区边缘狂奔。
暮色降临前，上官鸿在一处废弃矿洞停下。掌心的虎行符还带着猫妖的体温，他却顾不上查看战利品——丹田内的妖丹正在缓缓旋转，火、木、水三色光芒交相辉映，形成比之前更稳定的循环。外界修士只知“死丹只能单属性”，却不知这凡胎之中，正孕育着能打破铁律的活丹之道。
“下一次的目标就是土属性。”他摸着布袋里的猫尾，尾尖的绒毛还沾着血。按照前世的妖植录残卷记载，五行属性的初步融合能让活丹进入“三灵种”阶段，虽然远未达至纯质，但足以让他在练气期拥有跨境界的战力——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人会在乎你修的是死丹还是活丹，能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规则。
矿洞外，夜色中的野区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上官鸿闭上眼，任由三种属性的能量在经脉中游走，忽然想起猫妖倒地前的眼神——那是对违背常理的震撼，却也是活丹之道最好的注脚：当凡胎突破纯属性的枷锁，就连天道规则，似乎都在为此刻的逆命者让出一条生路，毕竟地球上有一句话：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