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文和水花在海滩腻歪了好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太阳偏西,再加上吹着海风,已经没那么热了。
这个时候,小鱼村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出了炊烟,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
顺着村里的大路往回走,路过阿正家的时候发现姜二毛正带着两个年轻人扛着三张桌子往隔壁的院子里走。
“哎?那不是姜二毛吗?他在干什么呀?”
水花非常好奇地问了一句。
王子文摇摇头:“不知道。”
水花一边走,一边看,有些好奇地问:
“那院子是他爹妈留下的,如今突然收拾,难道是要回村子里住?”
“应该不可能,他好端端的回村里干什么?”
王子文也有点意外,不过并没有多想,把水花送回家之后就回了自己家。
“子文回来了?看见姜二毛收拾他家老宅没?”
大嫂一边在厨房忙着做饭,一边跟他说话。
“看见了,还搬了三张桌子呢。”
王子文随口应了一句,结果大嫂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呆在原地。
“听说姜二毛准备在咱村里开个小赌窑,村子里不少年轻人都想过去凑热闹了。”
“什么?赌窑?”
王子文愣住了。
村子里村民不说一穷二白也差不多,在这儿开赌窑……
阿正!
姜二毛家的院子,就在阿正家附近,他是冲着阿正去的?
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王子文心底瞬间生出一股怒气来。
“大嫂,我去找阿正。”
他和大嫂打了声招呼,转身出院子去找阿正。
结果,刚到院子外面就见阿正急慌慌地跑过来了:
“子文哥,姜二毛在我家隔壁开了个赌窑,你知道吗?”
“我也是刚刚听说了,怎么,他又上门找你了?”
王子文看向阿正,眉宇间多了几分严肃。
阿正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娘在的时候他们不敢上门。”
“嗯,你自己也出息点,不去就是不去,大不了撕破脸。”
“我知道了,子文哥,咱们今天赶海吗?”
王子文想了想,干脆摇摇头:
“不去了,咱去镇上买些地笼,泥罐子,手抛网也买两个,再买个拖网,等我的船回来了就能用了,再买个小推车,用得着。”
“好,咱再买两个手抄网,出海的时候拿着,万一用得着。”
阿正又兴致匆匆地补充了一句。
两人说着话,转身回了院子骑上摩托车一溜烟往镇上去了。
卖渔具的店距离珠宝店不远,王子文把摩托车停在门口,进了店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出来接待他。
“钱老板您好,我是小鱼村的王子文,这是我兄弟阿正。”
钱老板是个生意人,自来熟的性子,一听“小鱼村”三个字,立刻就露出笑容来:
“我知道你们村,王保生就是你们村支书的儿子吧?”
“是,就是保生哥介绍我们来这儿的,说钱老板您为人仗义,买卖仁义。”
王子文立刻顺着话头捧了一句。
“哈哈哈,你这小伙子很会说话,既然是保生介绍来的就不是外人,想要什么尽管说。”
钱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领着两人往店里面走了几步。
“泥罐来两百个,地笼要五十个,手抛网两个,手抄网两个,拖网一个。”
王子文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
钱老板一听这生意不小,脸上的笑容更甚,招呼两人坐下喝茶,然后吩咐店里的一个小伙子去拿东西。
王保生说得不错,钱老板这儿的东西确实不错,不过价钱自然也比外面的要稍微贵一点。
两人好一番拉扯讲价,最后这一大堆东西一共花了25块钱。
买渔网之类的东西,王子文又带着阿正去了小舅家一趟,到他厂子里拿了个闲置的小推车,两人这才骑着摩托车回了家。
大嫂见他买了这么多网,泥罐子,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船快回来了?”
“嗯,上次去的时候就已经好了,我见老罗那儿有发动机,就让他再装一个。”
就在这时,大哥王子明也从外面进来了,一听船上要装发动机,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装上发动机好,跑得快一些。”
说完话,帮着王子文把绑在摩托车后座的泥罐、网都卸下来放进屋子里。
“姜二毛的那个赌窑开起来了,听说第一次去可以不要钱玩三把,输了算姜二毛的,赢了算自己的。”
大嫂进厨房给王子文端出饭菜,坐在旁边说话。
“有人去吗?”
王子文一边扒拉米饭,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有人去,听说杨子明就去了,还赢了五块钱呢。”
大嫂的消息很灵通:
“除了杨子明,还有林生,秋生,水旺,财旺这些人都去了,听说都赢了几块钱。”
王子文扭头看了大哥一眼,笑着问:
“大哥,你怎么不去?”
王子明摇摇头:“都是拉人头的办法,人一旦沾上赌博,还能有个好?”
“对对对,子文,你可千万不能去,还有阿正,那也是个好孩子,可千万不能沾上这些坏习惯。”
大嫂也在旁边赶紧开口,就怕这个小叔子好容易“改邪归正”了,又染上赌博的坏毛病。
“放心吧大嫂,我知道轻重,阿正那边我也跟他说了。”
就在这时,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热闹至极。
三人起身去院子外面看,就见一辆小汽车出现在村子里。
支书王国厚,会计姜志俊,妇女主任罗云香以及村子里几个党员正站在路口欢迎。
没一会儿,一群人簇拥着镇领导去了公社,罗云香叫老薛送了一箱好酒,四条好烟,又叫两个女人去老赵那儿买了海鲜,叫上林寡妇,张罗着去做饭。
与此同时,王保生带着村子里几个年轻人,面色阴沉地就往阿正家方向去了。
没过多长时间,阿正就兴冲冲地跑过来,说王保生带人过去锁了姜二毛家的门,让他们消停点。
王子文知道,镇政府的领导肯定是因为“路霸”的事情来表扬支书王国厚的。
这种关键时候,赌窑的事情肯定不能有一丝半点传入领导的耳朵里。
“这下我娘总算是放心了,要不然她一天到晚看着我,就怕我去赌窑赌钱。”
阿正略有些苦恼地说了一句。
王子文笑了笑没有接这话,阿正这个人性子软,耳根子软,脸皮又薄,要不是阿正娘一天到晚看着,姜二毛早就过来拉人了。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机械的声音:
“凌晨四点半,礁石区红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