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穿过前厅,沿着一条幽暗狭长的通道往里走。
通道两侧的墙壁更加斑驳,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青苔,空气里的霉味也愈发浓重。
脚下的木板依旧“嘎吱”作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腐朽的骨头上,让人心头发紧。
热芭抓着林远手臂的力道丝毫未减,整个人几乎缩在林远的身侧,大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前方。
刘滔也紧跟在林远另一边,神色凝重,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极度不适。
只有林远,依旧是那副有点懵懂,又有点好奇的模样,脚步平稳,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通道两旁紧闭的房门和角落堆积的杂物。
贝景明走在最前面,用手电筒晃来晃去,光柱在黑暗中跳跃,反而更添了几分诡异。
“吱呀——”
又是一声门响,贝景明推开了通道尽头的一扇对开木门,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这里似乎是古宅的内厅,比外面的前厅稍微宽敞一些,但同样破败不堪。
光线比前厅还要昏暗,只有高处几扇破损的小窗透进微弱的天光,勉强能看清轮廓。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积满灰尘的八仙桌,桌上还散落着几个破碎的瓷碗碎片。
两旁摆着几把同样破旧的太师椅,椅背上雕刻的花纹都被灰尘覆盖,模糊不清。
墙角堆放着一些杂物,破木箱、烂竹筐,还有一些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东西,都蒙着厚厚的灰尘,结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尘土和腐朽气息的阴冷感,扑面而来。
“咳咳……”热芭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抓着林远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刘滔也皱紧了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这里……怎么感觉更阴森了?”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贝景明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她们,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僵硬。
“老宅子嘛,都这样,没人气儿,阴气自然就重些。”他解释道,语气随意。
就在这时,贝景明忽然转身,快步走进了内厅旁边的一扇小门里。
那扇门半掩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是什么地方。
“欸?他去哪?”热芭有些紧张地问。
刘滔也警惕地看着那扇小门。
林远没说话,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那扇门,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过了大概一分多钟,贝景明又从小门里走了出来。
让人意外的是,他手里竟然端着一个粗糙的大陶碗,碗里盛着满满一碗清澈的水。
水面上还漂浮着几片细小的叶子,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地方舀出来的。
贝景明端着水碗,走到刘滔和热芭面前,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表现出来的歉意和讨好。
“咳,那个……刘女士,热芭小姐,还有林先生。”他清了清嗓子,“刚才在外面,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也是被那狗吓懵了,第一反应就是躲,让你们受惊了,实在是对不住。”
他微微躬了躬身,姿态放得很低。
“这不怪你,那种情况,害怕是正常的。”刘滔虽然心里依旧不舒服,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客气地回了一句。
热芭撇了撇嘴,没说话,显然对贝景明的临阵脱逃依旧耿耿于怀。
“嘿嘿,谢谢刘女士理解。”贝景明连忙点头哈腰,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大陶碗,“这是我们村后山引下来的山泉水,特别甘甜清凉,没污染的。我看你们刚才也受了惊吓,喝点水压压惊,解解渴。”
他把水碗往前递了递,眼神带着期待。
碗里的水在昏暗的光线下荡漾着,看起来确实很清澈。
刘滔看了看那碗水,又看了看贝景明,轻轻摇了摇头:“谢谢,我不渴。”
她心里还是有些膈应,不太想接受这个临阵脱逃的导游递过来的东西。
贝景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转向热芭:“热芭小姐呢?这山泉水真的挺好喝的,尝尝?”
热芭犹豫了一下。
刚才被狗吓得够呛,后来又进了这阴森森的古宅,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确实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而且这水看起来很干净,又是对方主动道歉示好……
她看了看林远,林远正好奇地盯着那碗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那……谢谢,我喝一点点就好。”热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那个大陶碗。
碗入手有些冰凉,带着山泉特有的寒意。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碗,凑到嘴边,轻轻喝了两小口。
泉水确实很清冽,带着一丝淡淡的甜意,入喉之后,仿佛驱散了一些刚才的燥热和紧张。
“嗯,是挺好喝的。”热芭放下碗,礼貌性地说了一句,然后把碗递还给贝景明。
贝景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是吧?我就说嘛!”
他接过碗,又看向林远:“林少,你也来点?”
林远眨了眨眼睛,看着那碗被热芭喝过的水,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天真。
“妈妈交代过,让我别喝陌生人给的水和饮料,以防有人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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