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好!”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
“我和我同学过来吃饭。”
我指了指发财树后面。
“灵生,这是燕老师,他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施子树告诉我的我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燕老师好!”
“燕老师,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和我住对门的同学,他刚上大一。”
“你学什么专业?”燕云海和我对视,他目光威严。
“电子和网销。”
燕老师点点头。
“我教天体物理,有兴趣的可以听听我的课。”
“谢谢燕老师。那学姐......你们吃着,我去找我同学。”
“快去吧,对了,吃完饭你回家?”
“回家。”
“那我捎着你把。”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别跟我客气,我有车方便。”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燕老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和学姐一起回去,我夹在他俩中间会不会很尴尬。
学姐莞尔一笑:“燕老师一会回家,和我们不同路。”
我没再推辞。暗自掐自己胳膊,学姐和燕老师又没挑明关系,只是正常的同事间吃顿饭,我这紧张什么。
我刚回到座位,苗旺一脸奸相盯着我。
“失落了?喜欢的女孩被人包养了?大受打击了?”
我回他一个带剑目光。
“滚滚滚滚滚......不要胡说,那是我学姐,她已经毕业留校了,对面是我们学校的物理老师。”
“不就开个玩笑,真不把我当人骂!”
他凑近我压低声音。
“我这双眼睛看书不行,看人向来很灵的,他俩关系绝对不简单,你看那女生看中年大叔的眼神绝对不清白,她喜欢你们物理老师,你等着把,后面绝对有好戏看。”
我一脸疑惑加不可置信:“这隔着十万八千里,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表情,肢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
我把一块烤饼塞他嘴里:“吃你的把!你有女朋友么,乱猜女孩的心思?”
“嗨,灵生,你又小看哥们不是,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哥从初中就桃花不断,挡都挡不掉,你不是还帮我几回,都忘了?”
想起此事我就无奈,我怎么摊上这么个朋友,纯粹是他和其她女孩的工具人和绝缘墙。
苗旺长得不错,家境也好,自然引来很多女孩的倾慕,因为我和他走的近,经常莫名其妙收到各种信、礼物和零食,让我转交给苗旺,每次苗旺看都不看都随手一扔。
时间长了我也疲沓了,直接拒收,那些实在拒绝不了的,便找个垃圾桶扔了,但是零食我不舍得仍,大都自己吃了。
我们在操场打个篮球,经常有女孩靠过来,给他呐喊助威,苗旺指定把我拉上挡在前面,看那些女生刀子一样的眼神,我心里憋屈,我招谁惹谁了,这心里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
“苗旺,他们都说大学不谈场恋爱人生会有遗憾,你也该谈个女朋友了,省的天天没事微信骚扰我。”
“别别别,女人太可怕,我可不要。”
苗旺这心里纯粹是受家庭的影响,据说他爸就是一风流人物,到处拈花惹草,她妈妈经常收到莫名其妙女人的电话和信息,揶揄,讽刺,威胁,挑衅的都有。
有些女人堂而皇之登上他家的门,要钱的,要房子的,要黄金首饰的,要名分的,要给孩子上户口的......他妈妈天天陷在这些烂事里不堪其扰。脾气越来越差,越来越不可控,终于有一次拿刀划伤了他爸,被强制送到精神病院一年多。
从小在这种环境种长大,苗旺看见女人就害怕,尤其是漂亮女人,认为她们是人均有一万个心眼子的怪物,所以他第一次见学姐自然不会有好印象。
高中时我们分到了一个班,记得有一次学校组织秋游,班里的一个女生王琪琪,时时想找机会接近苗旺,一会给他一瓶饮料,一会扔个饼干,还拿苗旺的帽子戴自己头上。把苗旺烦的要死,左躲右闪。
在湖边苗旺毫无前兆的突然搂住我,我猝不及防,差点被他勒死。他比我高比我壮,我拼命挣扎也摆脱不了,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我又气又恼,抬脚跺他脚面上。
“苗旺,平时帮你算我倒霉,我可有底线,绝不牺牲色相!”
看王琪琪走远他才放开我:“对不起哥们,委屈你了,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你个屁!”
我要锤他一拳,他抬手挡住,眉稍狡黠一笑。
“你还真像个深闺怨妇,欲求不满。王琪琪恐怕误会更深,你可没好日子过喽!”
我尴尬的松开拳头,给人挡子弹的滋味谁能理解啊?
“苗旺,你个腹黑混蛋二货流氓痞子!”
“拜拜了哥们!我去喂鱼了。”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
我不好意思让学姐等我,撸起串来速度很快。苗旺很不屑的瞄了我好几次。
“瞧瞧你那点出息,大不了我送你回去。”
可能有些人的气场就是如此,感觉你让她等让她受委屈就是罪过。
我坐上学姐的车,一股清新的茉莉香飘来。
“谢灵生,你相信人有前世么?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怎么都来找我倾诉,我真的看起来人畜无害,憨厚老实?把话说给我听就像放进了保险柜里?
我经常做一个梦,那梦是如此真实,梦里有我的亲生父母,我的父亲威严气势,我的母亲挽着发髻,端庄华贵。他们衣着和现在完全不同,我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大院子每天来来往往很多人,看似繁乱却又一切有序。
我在院子里栽了一棵柿子树,我有一个玩伴,他经常和我一起给柿子树浇水。
随着我年龄增长,这种记忆却越来越清晰。我感觉那不是一个梦,好似我亲身经历一样。
五岁那年我不知怎么突然来到一条陌生的街道,我特别害怕,看着周围的冰冷的一切我忘记了哭泣。就在此时,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小男孩叫我‘小妹妹’。他一出现,我立即感觉有了依靠。
从我记事起,他就在我身边,我说的是施子树,他像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却又感觉不同,他似乎永远在我身边,给我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
他每天来找我玩,给我带好吃的,给我做各种草编玩具,送各种各样的野花。每当有人欺负我,他就挡在前面。
我搬家他也搬家,我转校他也转校。我一直在他的庇护下长大,按说这二十年的朝夕相处,我们总该擦出些火花,我也尝试过努力过,可我对他真的生不起男女心思,他说过他要当我哥哥,一辈子保护我。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哥哥,如果让我对他有别的心思,我就感觉很别扭很不适。
他和我是天生的亲情,可燕老师不一样。
我十岁时放学,在校门口等着爸爸来接我,那一天暴雨,路上堵车,爸爸没有及时赶到。
我心里馋奇趣蛋,就跑到对面超市,路上水混合着各种垃圾枯叶泥沙,浑浊不堪,根本看不清路面,我一脚踏翻了一个井盖,就在我以为要掉下去被水卷走时,一只手抓住了我后背,用力把我拉上来。
“小妹妹,有没有受伤?”
我蹦跳了两下。
“没有。”
“不要趟水,危险!伞给你。”
我不由自主接过那把伞,呆呆的看着眼前人,好像以前见过他,可我一时想不起来,在我还来不及说‘谢谢’时,他已经离开了。
我爸爸正四处着急喊我。
“阿光,你跑哪去了?淋坏了没有?这是谁给你的伞?”
“那个叔叔......”我抬手一指,他已经消失在浓密的雨线里。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爸爸,他说一定要找到恩人。他登报纸,上电台,收音机广播,要重金酬谢,始终没有人来我家领酬金。
那个人就是燕老师,那时他还年轻,比现在瘦很多。
今天我问燕老师以前在海城是不是救过一个落井的女孩?他竞完全忘了。
“这个我真不记得了。”
“我爸还登了报纸,您没在报纸上看见?”
“那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任何人见了都会这么做。”
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可是我的命,真掉下去会被大水卷走。
燕老师好像曾在我的生命力走过一回,我第一眼便被他吸引,我没谈过恋爱,但我想这应该就是爱情,但是......燕老师他已经结婚了,我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
隋崇光把车停在地库里,趴在方向盘上哭泣,我从未见她如此伤心落寞,她给别人的印象总是那么阳光快乐充满正能量。
心理性反抗或可以伪装,生理性的反抗是人与自然最真实的一面,不会作假。我想学姐她是真的喜欢燕老师把。
“灵生,你先回去把,我想一个人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