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委,一间气氛严肃的会议室内。
省委书记沙瑞金端坐中央,表情平静,眼神深邃。
省检察院检察长季昌明坐在他的下首,眉头微蹙。
侯亮平则站在会议桌前,慷慨激昂地汇报着他最新的调查发现。
...
“沙书记!季检察长!”
“我们经过缜密调查,发现高育良除了那笔三千七百万的香蕉交易外,还有一笔更加惊人的、高达十亿人民币的非法收入!”
侯亮平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将那份关于“直线画”的交易记录文件,递到了沙瑞金和季昌明的面前。
“一根直线!同志们!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直线!竟然卖了十个亿!”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是赤裸裸的权钱交易!是明目张胆的洗钱行为!”
“高育良利用匿名和海外账户试图掩盖罪行,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十个亿,就是高育良多年来贪污腐败所得的冰山一角!”
侯亮平越说越激动,他相信这次的证据足以将高育良彻底钉死。
......
沙瑞金和季昌明拿起文件,仔细地翻阅着。
十亿人民币。
一根直线。
佳士得拍卖行。
匿名艺术家。
这些信息确实充满了冲击力,也疑点重重。
沙瑞金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季昌明的表情也更加凝重。
......
“亮平同志,你确定这些信息属实吗?”
沙瑞金放下文件,目光看向侯亮平,语气沉稳。
“这个海外账户,能确定和高育良同志有直接关联吗?”
......
“沙书记!这些信息都是我们通过合法渠道核实过的!”
侯亮平立刻挺直胸膛,大声回答。
“虽然目前账户是间接关联,但我们正在全力追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直接证据!”
“但仅凭这笔交易本身的荒谬性,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十亿买一根直线!这在任何正常的市场逻辑下都是不可能的!”
侯亮平信心满满。
......
季昌明沉吟片刻,开口道:
“亮平,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高育良同志毕竟是省委副书记,没有确凿的直接证据,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艺术品市场……尤其是顶级艺术品市场,确实有其特殊的运作逻辑,有时候会出现我们常人难以理解的天价。”
季昌明为人谨慎,他提醒侯亮平不要过于冲动。
......
“季检!您怎么也……”
侯亮平有些急了,他没想到季昌明也会说出这种话。
“十个亿啊!那可是一根直线!”
“就算梵高、毕加索复生,也不可能卖出这个价钱吧?!”
“这根本就不是艺术!这是犯罪!”
侯亮平试图说服两位领导。
......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高育良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一身朴素的着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只是来参加一个普通的会议。
“沙书记,季检察长,亮平同志也在啊。”
他自然地打着招呼,目光在侯亮平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侯亮平看到高育良,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而充满敌意。
沙瑞金和季昌明则不动声色。
“育良同志,坐吧。”
沙瑞金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正好,亮平同志正在汇报一些关于你的情况。”
......
高育良坦然落座,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哦?关于我的情况?说来听听。”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事不关己。
......
侯亮平看着高育良这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冷哼。
装!继续装!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清了清嗓子,将刚才汇报的内容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严厉,眼神死死地盯着高育良,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慌乱。
......
然而,高育良从头到尾都听得十分平静。
甚至在听到“十亿直线画”的时候,嘴角还微微上扬了一下,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等侯亮平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亮平啊,你查得很仔细,辛苦了。”
他的语气像是老师在表扬学生。
“不过,你似乎又一次陷入了思维的误区。”
......
高育良不紧不慢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也拿出了一叠文件。
“关于这幅名为《存在与虚无的边界线》的作品,以及相关的交易,我这里也有一些资料,或许可以解答你们的疑惑。”
他将文件分别递给沙瑞金、季昌明和侯亮平。
......
侯亮平接过文件,迫不及待地翻开。
第一份,是高育良(以其在艺术圈使用的笔名/艺名“孤峰”)与国际顶级画廊“高古轩”签订的独家代理合同。
第二份,是佳士得(香江)拍卖行出具的详细拍卖记录和成交确认书,买家信息被隐去,但注明为“亚洲重要私人收藏家”。
第三份,是数篇来自《Artforum》、《Frieze》等国际顶级艺术杂志对“孤峰”及其作品(包括这幅直线画)的高度评价和深度解读文章影印件,称其为“极简主义的东方哲学新表达”,“引发了关于存在本质的深刻思考”。
第四份,是该作品在过去几年中,在各大国际艺术博览会和美术馆的展出记录。
第五份,依旧是相关的完税证明。
......
侯亮平看得目瞪口呆。
高古轩画廊?Artforum杂志?
这些在艺术界都是如雷贯耳的名字!
难道……这根破直线,在国际上还真有点名堂?
那些艺术评论家,竟然能把一根直线吹得如此天花乱坠?
侯亮平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
“亮平啊,你看。”
高育良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
“顶级艺术品的市场逻辑,和我们日常买菜购物是完全不同的。”
“它受到艺术家声誉、作品稀缺性、学术评价、市场潮流、买家实力等多重因素的影响。”
“《存在与虚无的边界线》这幅作品,虽然形式简单,但它背后蕴含的哲学思考,以及艺术家‘孤峰’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共同造就了它的市场价值。”
“十亿人民币,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在真正的顶级艺术品收藏领域,并非不可理喻。”
高育良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这就好比,我们不能用衡量煤炭的价格,去衡量钻石的价值,对吗?”
“艺术市场,有它自己的‘硬道理’。”
......
高育良的这番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还带着点哲学思辨的味道。
侯亮平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又被绕进去了。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对这个领域知之甚少,根本找不到反驳的切入点。
那些国际画廊、顶级杂志、拍卖行记录,都像是无法撼动的铁证。
难道……这十个亿,也特么是合法的?
侯亮平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
沙瑞金和季昌明也陷入了沉默。
高育良提供的证据链同样完整且看似无懈可击。
艺术品市场的特殊性,确实让他们这些门外汉难以判断。
季昌明看向侯亮平的眼神,多了一丝担忧。
而沙瑞金的目光则在高育良和侯亮平之间来回扫视,若有所思。
......
“高育良!”
侯亮平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就算这些交易在程序上‘合法’!”
“但你敢说,这背后没有利用你的权力和影响力?!”
“你敢说,买家不是看中你的身份才出这么高的价钱?!”
“这本质上就是一种变相的贿赂!”
侯亮平试图从动机和影响力上寻找突破口。
......
高育良闻言,放下了茶杯,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亮平,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但是,你又错了。”
“恰恰相反,我在艺术圈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
“‘孤峰’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没有人知道他现实中是谁。”
“买家收藏的是艺术本身,而不是我的权力。”
“如果我的身份暴露,反而可能会损害作品的纯粹性和市场价值。”
高育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亮平啊,看来你不仅对艺术缺乏了解,对艺术市场的运作规则,也知之甚少啊。”
......
又一次!
又一次被高育良用专业知识碾压!
侯亮平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仿佛被无形的巴掌扇了又扇。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所有的指控,在高育良滴水不漏的证据和“艺术逻辑”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他的“常识”,在这个特殊的领域,根本行不通。
......
高育良看着侯亮平那副憋屈又愤怒的样子,心中冷笑。
小猴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想抓我的把柄?
下辈子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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