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在充满未知和焦虑的情况下。
霧島零发送出那封匿名的技术探讨邮件后,每天都会极其谨慎地登录那个一次性邮箱,检查是否有回信。
但一连几天,邮箱都空空如也。
就在他几乎快要放弃,认为这次试探已经失败,开始思考其他更冒险的接触方式时,邮箱里终于出现了一封未读邮件!
发件人署名:阿笠博士!
零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立刻点开了邮件。
邮件的内容,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没有丝毫的怀疑或警惕,反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热情!
阿笠博士显然对零提出的那个改进思路非常非常感兴趣!
邮件的篇幅很长,博士先是高度赞扬了零想法的“天才”和“独创性”。
然后便如同打开了话匣子般,滔滔不绝地阐述了他自己对这个技术方向的更深入见解,甚至针对零提出的思路,又给出了好几个更进一步的、脑洞大开的改进方案!
邮件里还附带了好几张手绘的、线条略显潦草但充满奇思妙想的结构草图。
字里行间,洋溢着一个纯粹的发明家对于技术的热爱,以及一种孩童般分享“新玩具”的天真和兴奋。
零看着这封热情洋溢的回信,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微笑。
阿笠博士,果然还是那个他记忆中的样子——善良,单纯,对发明有着近乎痴狂的热爱。
然而,在邮件的末尾,画风一转。
博士在表达完他对技术的看法后,也带着明显的好奇,问了几个关于“发件人”的问题:
“……说起来,能想到这么有趣的点子,你一定也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发明爱好者吧?”
“不知道你是在哪个学校或者研究机构进行研究的呢?或许我们可以找机会交流一下?”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个邮箱地址的呀?”
这些问题虽然语气随和,看似只是出于一个老好人对同好的好奇,但对霧島零来说,每一个问题都敲响了警钟!
他立刻将邮件内容隐去了发件人信息,展示给了旁边的灰原哀(凛)。
灰原哀仔细看完后,冰蓝色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复杂。
她低声评价道:“典型的阿笠博士风格…热情,没什么戒心,但好奇心也很重。”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警告:“最重要的是,他家隔壁住着工藤新一。任何与博士的异常接触,都等于直接将自己暴露在那个侦探的放大镜下。你确定要继续吗?”
零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们别无选择。但必须更加小心。”
他知道,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单纯地探讨技术了。
他必须在回应博士热情的同时,巧妙地回避所有涉及个人身份的问题,并且,要开始subtly地为自己后续的计划进行铺垫。
零开始构思第二封回信。
这一次,他首先对博士的热情和提供的改进方案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和“钦佩”,并就其中的几个技术细节,再次提出了一些更深入、更具体的问题,以维持住技术交流的氛围,满足博士的“好为人师”之心。
对于博士关于他个人身份的提问,零则采取了完全回避的态度。
他用一种略带神秘和遗憾的口吻回复道:“非常抱歉,博士。由于一些个人的原因,我现在不方便透露我的具体信息,也暂时无法进行线下的交流。但我非常希望能继续通过邮件向您请教。”
最后,在邮件的结尾,他状似无意,又仿佛带着一丝苦恼地加上了一句:“说起来,博士您真是太厉害了,能有那么好的环境和设备进行发明。不像我,最近的一个小研究,因为缺乏一些关键的材料和测试设备,已经完全陷入停滞了…真是可惜啊。”
这句话,是他精心设计的试探。
他想看看,面对一个“有才华但陷入困境”的匿名后辈,这位善良的博士,是否会主动提出一些帮助?
比如,提供一些基础材料?
或者,允许他匿名使用某些非核心的设备?
当然,他也做好了另一种准备——如果博士对此表示警惕,或者干脆不再回复,那么这条邮件接触的线就暂时断掉,他需要立刻切换到备用方案。
第二封邮件,如同一枚更深入的探针,带着期待和风险,再次被发送了出去。
零关闭了邮箱,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知道,从这封邮件开始,真正的博弈才算开始。
博士的回应,将不仅仅代表他个人的意愿,很可能…也包含了隔壁那个小侦探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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