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法之痕,触道之始”!印证了尤川的猜测,这符文是理解更深层次法则的开端!
而最后两句,“万物有灵,石亦有脉,气聚则生,血染则醒……”更是如同醍醐灌顶,让他瞬间联想到了母亲留下的那句谜语——“旧巢之下,石心泣血”!
“石亦有脉”!难道是指大地岩石之中,也存在着如同人体经脉般的能量流转通道?是地脉?!
“气聚则生”!是指地脉能量汇聚之地,会诞生出特殊的东西或现象?
“血染则醒”!这……这难道是指,需要用鲜血,才能激活或唤醒某种与地脉、与“石心”相关的存在?!
尤川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之前的理解,完全停留在字面意思!“石心泣血”,或许并非指一块会流血的石头,而是指——以血为引,唤醒沉睡在地脉深处(石心)的某种力量或秘密?!
而“旧巢之下”,废弃祠堂的地下,很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地脉能量特殊的节点!母亲留下这张纸条,是在指引他去那里,用某种方式(很可能是她的血脉,或者特定的仪式),去唤醒某个与她,甚至与《三千流》、与太阴寒髓都有关联的秘密!
这个推断虽然大胆,却完美地将《三千流》的新注解与母亲的遗言联系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逻辑自洽的闭环!
尤川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困扰他许久的谜团,终于有了一条清晰可见的线索!复仇的目标(三长老尤天宏)已经明确,而解开母亲身世和秘密的关键,也指向了那个危险但充满可能的地点!
当然,他也明白,“血染则醒”这四个字充满了不祥与危险。这所谓的“唤醒”,究竟会带来什么,是福是祸,犹未可知。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重回已被严密布控的废祠,无异于自投罗网。
但他终于有了明确的方向!
他需要做的,不仅仅是提升实力,更是要深入理解《三千流》中蕴含的这些“法则符文”,尤其是与大地、岩石、地脉相关的部分!或许,《三千流》中就有关于如何感应地脉、引导地脉之气、甚至进行“血祭唤醒”的记载!
尤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激动的心情。他知道,前路依旧艰险,但他不再迷茫。
他将暗账和兽皮纸条再次小心收好,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当务之急,是利用这寒窟的暂时安全,结合“寒元滋养术”和新领悟的法则奥秘,尽快恢复并提升实力。同时,他要开始在《三千流》这片浩瀚的知识海洋中,寻找与“地脉”、“石心”相关的篇章。
洞外的风雪似乎已经完全停歇,一缕微弱的、带着寒意的天光,透过冰凌的缝隙照射进来,预示着白昼的降临。
新的挑战即将到来,但尤川的心中,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之火。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全新的、通往力量巅峰和真相彼岸的道路,正在他脚下缓缓展开。
晨曦透过冰凌缝隙,在寒窟岩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尤川缓缓睁开眼,一夜的调息与领悟,让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但身体深处传来的强烈饥饿感和干渴,却如同警钟般敲响。
他不再是尤家堡那个只需忍受欺凌、总有残羹冷炙果腹的杂役。在这片冰封的荒野,生存是第一要务。食物和水,是维系生命、支撑他继续修炼和复仇的基础。
他小心翼翼地将太阴寒髓结晶和那两件关乎生死的物件贴身藏好,深吸一口冰冷而清新的空气,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四肢。左肩的伤口在“寒元滋养术”的作用下已经基本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和轻微的酸胀感,几乎不影响行动。
拨开洞口的冰凌,一股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松针和冰雪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洞外的世界已被皑皑白雪覆盖,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昨夜那头雪狼和追兵的痕迹,早已被新雪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尤川没有立刻远离寒窟,这里是他目前唯一的安全据点。他决定先在附近区域探索,寻找水源和可能的猎物。他将“敛息潜行术”运转起来,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雪地与林木的阴影之中,每一步都踩得极轻,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的感知力在精神力提升和太阴寒髓的影响下,变得异常敏锐,能够清晰地捕捉到风吹过树梢的细微声响,以及雪层下某些微弱的生命气息。
沿着昨夜感应到的水属性能量方向,他很快再次找到了那条冰封的溪流。大部分溪面依旧冻结,但在几处水流较急的转弯处,冰层并未完全封死,露出了清澈见底、汩汩流淌的活水。
尤川心中一喜,俯下身,用手掬起冰冷的溪水,痛饮了几口。甘冽的溪水顺着喉咙滑下,瞬间缓解了干渴,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溪流对岸不远处,一棵被积雪半掩的枯树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
他立刻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一块覆盖着积雪的岩石,目光锐利地望去。
那是一条通体覆盖着冰蓝色鳞片的怪蛇!
此蛇约有成人手臂粗细,长度近两丈,蛇身大部分盘踞在枯树根部的阴影下,只有一颗三角形的、同样覆盖着细密冰鳞的蛇头微微昂起,猩红的蛇信吞吐不定,一双冰冷的、如同碎冰般的竖瞳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它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幽冷的光泽,与周围的冰雪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若非刚才那一下轻微的蠕动,极难发现。
冰鳞蟒!
尤川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三千流·异物志》篇章中关于这种妖兽的记载。冰鳞蟒并非强大的妖兽,成年体大致相当于人类武者明劲后期到暗劲初期的实力,但它天生擅长在冰雪环境中隐匿,且毒性阴寒,一旦被咬中,寒毒会迅速侵入经脉,冻结气血,极为难缠。
对于此刻真气尚未完全恢复、又饥肠辘辘的尤川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对手。
但同时,尤川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冰鳞蟒的肉质虽然略带寒性,但蕴含的能量却颇为精纯,对于修炼冰寒属性功法的他来说,是大补之物!其蛇胆更是解寒毒、清心明目的良药。甚至那身冰鳞,也是制作某些低阶符箓或软甲的不错材料。
富贵险中求!在这荒野之中,任何资源都不能放过!
尤川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他仔细观察着冰鳞蟒的动静,以及周围的地形。溪流、枯树、散落的岩石……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模拟着各种攻击和闪避的路线。
那冰鳞蟒似乎并未发现尤川,它的注意力似乎被溪流中偶尔游过的小鱼所吸引,蛇头微微低垂,紧盯着冰层下的动静。
就是现在!
尤川不再犹豫,脚下猛地发力,积雪炸开!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瞬间跨越了数丈的距离,直扑枯树下的冰鳞蟒!他没有选择直接攻击蛇头,那里的鳞甲最为坚硬,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蛇身七寸靠后的位置——那里是冰鳞蟒相对薄弱的要害之一!
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指尖凝聚起一股精纯而锋利的冰蓝真气,暗劲勃发,如同无形的冰锥,直刺而出!
“嘶——!”
冰鳞蟒显然没料到会突然遭受攻击,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它反应极快,粗壮的蛇尾如同钢鞭般猛地横扫而出,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砸向尤川的腰肋!同时,蛇头猛地回转,张开布满细密獠牙的蛇口,一道冰蓝色的毒涎如同箭矢般喷向尤川面门!
好快的反应!好阴险的配合!
尤川心中一凛,但他早有预料。在蛇尾横扫而来的瞬间,他前冲的势头猛地一顿,腰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一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势大力沉的扫击!同时,左手袖中寒光一闪,竟是多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边缘锋利的薄冰片——这是他刚才在溪边悄悄用真气凝聚准备的!
他左手疾挥,薄冰片带着旋转的劲道,“咻”的一声,精准无比地迎向那道喷来的冰蓝毒涎!
嗤!
冰片与毒涎在半空中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腐蚀声响,毒涎被冰片挡下大半,残余的几滴落在雪地上,立刻将积雪腐蚀出几个冒着寒气的小坑!
而尤川借着这短暂的交锋和闪避,已经再次欺近蛇身!他的右手冰指再次点出,这一次,他将体内恢复的冰蓝真气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指尖甚至带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寒霜!
“破!”
尤川低喝一声,指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冰鳞蟒七寸靠后、鳞片缝隙最明显的位置!
噗嗤!
一声如同皮革被戳破的闷响!暗劲伴随着极寒真气,如同钢针般刺入蛇躯!冰鳞蟒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痛苦的嘶鸣,疯狂地扭动起来,试图将尤川缠住!
但尤川一击得手,岂会给它机会?他脚下步伐变幻,如同滑溜的游鱼,始终与疯狂扭动的蛇身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同时双手交替,指尖不断点出,每一次都精准地落在刚才破开的伤口附近,将冰寒的暗劲不断送入蛇躯内部!
冰鳞蟒的挣扎越来越无力,蛇身的扭动幅度越来越小,体表的冰蓝色鳞片也开始失去光泽,蒙上了一层灰白的死气。最终,它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瘫软在雪地上,只有蛇尾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
尤川这才松了口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场战斗虽然短暂,但凶险异常,稍有不慎,被蛇尾扫中或是被毒涎沾染,后果不堪设想。这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目前的实力,在这危机四伏的荒野中,依旧十分脆弱。
他没有立刻去处理蛇尸,而是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后,才走上前,用一块锋利的石片,小心翼翼地剖开蛇腹,取出了那枚鸽蛋大小、散发着淡淡腥气的碧绿色蛇胆,又割下了几块最精华的、靠近心脏部位的蛇肉。至于蛇皮和獠牙,他暂时没有工具和时间处理,只能放弃。
回到寒窟,尤川用积雪仔细清洗了蛇胆和蛇肉。他没有生火(担心烟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是直接将那枚碧绿的蛇胆一口吞下。蛇胆入口冰凉,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苦味,但很快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喉咙流入腹中,瞬间驱散了他体内因为战斗而升起的一丝燥热,连带着精神都为之一清。
接着,他开始生食蛇肉。冰鳞蟒的肉质极其冰冷坚韧,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对于习惯了熟食的人来说,绝对算不上美味。但对于此刻饥肠辘辘、急需补充能量的尤川来说,这却是难得的甘霖。他运转“寒元滋养术”,引导着蛇肉中蕴含的精纯寒能,将其缓缓炼化吸收,补充着消耗的真气和体力。
冰冷的蛇肉入腹,化作丝丝缕缕的能量,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尤川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感受着身体状态的逐渐恢复,以及丹田内冰蓝真气的缓慢增长,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这是他离开尤家堡后,在这荒野中的第一餐。用自己的双手,冒着生命危险猎取而来。
这顿简陋而血腥的“盛宴”,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生存的残酷与不易,也更加坚定了他变强的决心。
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在这冰冷的世界中活下去,才能揭开所有的秘密,才能让那些亏欠他、亏欠母亲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