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我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啊!”
“求殿下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许是等得急了,有领头的两人膝行入了院内,在殿门外叫嚷着。
宁安闻声走出殿门,冷冷道。
“深夜之时喧哗吵闹,莫非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这两人,分别是一宫女和太监。
闻言,顿时惊慌失措道。
“殿下恕罪。”
“奴婢们惊慌失措,扰了殿下安宁着实不该。”
“但还请殿下发发善心,收留我等吧。”
“不然,若是等内监的大太监们查问起来,我们可都活不成了。”
“我等愿意发誓,只要殿下愿意收留,我等今后一定好好伺候殿下,忠心不二。”
“再不敢另投他主!”
说罢,两人一个响头重重磕在地上。
可宁安却不为所动,淡淡道。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尔等既然选择去攀高枝,那便攀去,我不会拦着。”
“可如你们这般,攀了高枝又回来,如此首鼠两端的三姓家奴,我也容不得你们。”
话音落下,两人面色登时白了一白。
她们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
于是,两人向着宫院门外喊道。
“大家,都进来吧。”
一群人同样膝行入内。
领头二人再次相视一眼,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再次叩首在地。
“咚~”
额头撞击地砖的闷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中分外清晰。
而有这二人开头,后续进来的宫人们同样重重叩首在地。
一下,接着一下。
事关性命,没有人敢弄虚作假。
没几下,地砖就被鲜血洇染红了。
看到如此场面,宁安皱眉,开口道。
“好了。”
“都别磕了。”
“别弄脏了我的地,也莫要坏了我的名声,若是不知内情,别人还以为我性子残暴苛虐下人呢。”
“我虽不能再容你们,但也不是不能给你们一条生路。”
众人见有了生机,连忙求道。
“请殿下开恩!”
宁安道。
“你们都暂且回去。”
“明日,我会知会管事太监,说你等三心二意,不能忠心为主,让他打发你等前去浣衣局。”
“如此,你们也能留条性命。”
说罢,宁安扫了众人一眼,挥手赶人。
“就这样,你们都散了吧。”
“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然而,宫人们却面面相觑,有些迟疑。
“这?”
“浣衣局,是不是太苦了?”
“多年攀附做事才有些盼头,重回浣衣局,岂不是一朝前功尽弃?”
“......”
宁安懒得理会这些人的嘀咕,说完就转身回殿。
他对这些势利小人已经仁至义尽,别的,他也懒得去理会。
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嫌辛苦?
那好啊,那就等着管事太监论擅离职守之罪,等着被杖责而死吧。
皇宫大内规矩森严,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时候不早了。
也就是他和母妃董氏是母子,这才能让母妃在夜晚进出皇子所在。
可如今这时辰,他也该送母妃和司琴回去了。
......
一夜无话。
宁安走出殿门,伸了个懒腰。
“又是美好的一天。”
“睡得真舒服啊。”
睡了个好觉的宁安心情很好,见那帮势利小人也都没再聚集在这里,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不过,还是得去见皇后一面。”
“虽然来自李贵妃母子的危机解除了,可自家根基还是太弱。”
“得想个办法才是。”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偶尔借势还行,可若是一直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那叫自取灭亡。”
“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自己必需得寻个机会,跳出樊笼。”
“若一直被困在这皇宫之中,自己可没有办法发展势力。”
“得想办法,提前就封!”
思忖了一会儿。
宁安也顾不上吃早饭了,迈步就向着皇后宫中走去。
“对了,还是得让管事太监把宫女给凑齐。”
“太监就尽量不要了,虽然同情他们的遭遇,但他确实受不了这种。”
皇后宫中。
宁安被宫人引了进来,行礼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正在朝食,也就是早餐,见宁安行礼,便笑着叫起道。
“起来吧。”
“今日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是来找本宫邀功要赏赐的?”
“正好,本宫原本也想派人去寻你。”
宁安同样笑着回道。
“儿臣微末之功,怎敢向母后要赏赐?”
“不知母后寻儿臣何事?”
王皇后脸上笑意不减,伸手示意了一下。
“把信报给十九看看。”
有侍女上前,递给了宁安一叠信笺。
宁安打开略一扫量,心下一惊,抬头道。
“母后,这是真的?”
王皇后点头道。
“千真万确。”
“是昨夜连夜送来的。”
“看来,李贵妃这次注定是要逃过一劫了。”
宁安没有说话,反而仔细看起了手中信笺。
王皇后也不着急,小口小口地吃着百合羹,安静等候。
良久。
宁安交还信笺,叹了口气。
“母后,多事之秋啊。”
王皇后淡笑着点头。
“是啊,多事之秋。”
“十九可有主意?”
宁安略一沉思,再结合刚才看到的内容,就知道自己建立势力的机会来了。
“有。”
宁安自信道。
“哦?”
王皇后真是有些惊诧了。
这里面的事,事关朝堂之争,这个和后宫的阴谋算计还不一样。
本来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
没想到,这十九竟然真有法子,而且看其样子,还相当有底气。
“你们都退下吧。”
王皇后挥手吩咐了一声,而后示意道。
“你说说看。”
宁安分析道。
“镇国公西北大捷,连带着前去观摩战场的大皇子都捡了些战功。”
“这大皇子党,看起来即将大势压来。”
“实则不然。”
“李贵妃所为,已然让父皇厌恶,镇国公携大胜之威回朝,若是低调行事还好,若是高调。”
“父皇非但不会倚重,反而会更加反感。”
“功高震主!”
“镇国公如今,已是危若累卵之境地。”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王皇后却是皱起眉头,疑惑道。
“镇国公危若累卵?”
“怎么可能!?”
“镇国公可是掌着二十万大军的兵权,谁敢擅动?”
宁安淡笑道。
“可父皇的大军更多!”
“况且,镇国公说是掌着二十万大军,可实际上真正有战力的劲旅只有那五六万的边军。”
“其他的,不过是负责守备的兵马。”
“因此父皇虽然平时会给镇国公体面,可真动真格的,镇国公是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