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名侦探佑一 > 第六章 暴雨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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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大的雨点砸在温泉旅馆的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宫野志保独自站在更衣室里,白炽灯在水雾中发出昏黄的光。她蹲下身,指尖轻触地板缝隙间的白色粉末,细腻、干燥,在潮湿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滑石粉...“她喃喃自语,记忆闪回至神社那尊面目模糊的石像,当时她曾注意到石像底座有同样的粉末,像是有人刻意擦拭过什么。

更衣室的瓷砖地面上,几枚模糊的鞋印穿过粉末,鞋尖微微上翘,正是常见的胶底雨靴痕迹。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镜面上的雾气被吹散了些。

志保抬头看见镜子中央用手指画出的字迹正在迅速消失:「下一個,是知道真相的人」。

字迹边缘带着水渍,显然是用带水的指尖写就,她立刻掏出手机拍照。镜头中,镜面反射出窗外一道黑影,宽大的雨衣下摆被风吹起,露出半截胶底雨靴。

志保冲向窗边,却只看到暴雨中翻涌的海浪,她低头看手机相册,照片里的字迹已淡得只剩划痕,而窗外的黑影早已消失无踪。

更衣室的灯光突然闪烁,暖黄的光晕中,她仿佛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海藻腥气。

凌晨两点,凄厉的警报声划破雨幕,当众人赶到港口时,一艘渔船正在海面熊熊燃烧,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船头站着一个戴着渔夫帽的身影,手中挥舞着一柄鱼叉,嘶哑的笑声混着雨声传来:“仪式,必须完成!月影岛的诅咒...要由我来终结!“

“是矢部!“佐藤美和子举着喇叭大喊。

那个五年前失踪的渔夫,此刻满脸胡茬,雨衣下露出的皮肤布满海藻状的纹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脚下躺着一个昏迷的人,正是派出所值班警员大野武。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已经驾着快艇靠近渔船,矢部见状,突然将鱼叉刺入油桶,剧烈的爆炸掀起巨浪。

火焰中,他抱着大野武跳进海里,朝着悬崖方向游去。

“快追!“佑一带着警员跳入水中。

暴雨中,众人在礁石间搜索,终于在一处凹崖下发现了浑身湿透的矢部,他背靠着岩壁,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渔刀,大野武被绳子绑在一旁,脸色苍白。

“你们,阻止不了仪式的!“矢部疯狂地挥舞渔刀,雨水顺着刀刃滴落,“五十年前,他们杀了我的家人!现在轮到我让月影岛获得新生!”就在众人准备实施抓捕时。

砰!

一声枪响穿透雨幕,矢部的额头绽开血花,身体缓缓倒下。

悬崖上方,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迅速收起猎枪,转身消失在雨夜里,志保眼睁睁地看着那截熟悉的胶底雨靴消失在视野中,心中警铃大作。

暴雨稍歇,志保蹲在矢部尸体旁,从他浸透的口袋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边缘烧出焦痕,却仍能辨认出二十年前的场景:年轻的大野武,站在山本一家身后,臂弯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是幼年的矢部。

“大野武...“她凝视着手中泛黄的照片,“五十年前,他就在现场。“

工藤新一接过照片,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落:“作为当时最年轻的警员,他目睹了一切,却选择沉默。“

“原来如此...“志保握紧照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五十年前的灭门案,大野武是共犯之一。而矢部...是当年幸存的孩子。“

佐藤美和子检查着矢部的尸体:“猎枪子弹从右上方射入,射击位置在...“她抬头望向悬崖,“正好是派出所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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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味在档案室里肆意蔓延,宫野志保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沙沙的声响如同时光的低语,她突然停住动作,目光锁定在一处参差不齐的断口,记录被人粗暴地撕去,边缘处残留的毛边还沾着些许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记录,被人为撕除。”她举起一页残片,对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端详,“但装订痕迹显示,原本有六页内容,这种刻意的损毁,显然是想掩盖某些关键信息。”

服部平次已经失去了耐心,他飞起一脚踹向角落那个锈迹斑斑的铁柜。

“哐当”一声巨响,柜门应声而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柜子里,五件物品整齐排列,每一件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血腥的往事:一件染血的渔夫服,布料上的暗红色污渍已经发黑,褶皱里还嵌着细小的沙粒;一把老式警用配枪,枪身刻着模糊的编号,扳机处磨损严重;一捆浸过油的绳索,绳结处残留着人体皮肤组织;一个标着除草剂的药瓶,瓶身标签已经卷起,瓶口还沾着绿色的结晶;一把生锈的鱼叉,倒刺上挂着一缕灰白色的毛发。

“五种凶器...”工藤佑一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竟然保存了五十年,这些东西不仅是杀人工具,更是他背负了半个世纪的罪恶与仇恨。”

窗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毛利兰突然指着海面,声音里带着惊恐:“那边,有人!”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奋力划着小船,在汹涌的波涛中艰难前行,那人满头白发在风雨中凌乱飞舞,如同招魂幡一般。

“他要去月影礁!”旁边的老渔夫脸色煞白,声音都在颤抖,“那里有座祭祀用的石室,传说进去的人就没再出来过,五十年前的灭门案,好像就是在那里...”他的话没说完,京极真已经如离弦之箭般跃入海中,矫健的身影在浪涛中时隐时现,朝着小船的方向奋力游去。

潮湿的石室里,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墙上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大野武跪在布满青苔的石台前,面前摆放着五个陈旧的木牌位,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他的白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空洞而疯狂。

“山本家,真正的死亡顺序...”志保小心翼翼地靠近,指尖轻触墙上那些斑驳的刻痕,“祖父、长子、母亲、女儿、幼子。这些刻痕深浅不一,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被反复刻画得凹陷下去,可见当年凶手的残忍与决绝。”

新一举起在神社找到的旧照片,声音低沉:“五个戴面具的凶手,实际是当时的渔会会长、派出所长、学校教师、医生和...”

“我的父亲。”大野武突然开口,浑浊的眼泪滴落在牌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他临终前告诉我真相...所谓灭门,是为了掩盖渔会走私的目击者。那年,山本家偶然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为了封口,这些人策划了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从那以后,我每天都活在煎熬中,既要替父亲赎罪,又要守护这个黑暗的秘密。”

石室外,雷声轰鸣,闪电照亮了大野武扭曲的脸,他缓缓举起猎枪,枪口对准随后赶来的老渔夫,声音里充满了仇恨:“五十年...我等着最后一个仇人的儿子,登上这座岛。当年走私案的真正主谋,就是你的父亲!今天,我要完成这场迟到了半个世纪的审判!”

佑一迅速掏枪,枪口稳稳地对准大野武:“大野警员,放下武器!你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不要再一错再错!”

“太迟了。”大野武露出解脱般的微笑,枪口突然转向自己的太阳穴。

“等等!你女儿还活着!”志保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扑向前。

然而,枪声还是在石室中回荡,大野武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鲜血在冰冷的石板上蜿蜒开来。

晨光中,重伤的大野武被抬上救援直升机。

志保展开从他怀中掉出的信纸,上面的字迹被雨水晕染得有些模糊:「给明美: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爸已经...」

信纸在风中微微颤动,未写完的句子永远停留在省略号上,就像他那充满悔恨与挣扎的一生,戛然而止,留下无数未解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