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名侦探佑一 > 第十一章 怀石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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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警视厅,被红蓝警灯切割成破碎的光影,网络监控课的服务器发出低沉的嗡鸣。

突然,屏幕上的数据流剧烈翻涌,一段未经授权的加密直播刺破防火墙,在二十七个监控终端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

工藤佑一撞开操作室的铁门时,显示器上正跳动着令人窒息的画面——

昏暗的作坊内弥漫着刺鼻的金属焦味,摇曳的烛光将戴着「道成寺」能面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扭曲的轮廓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那人手持坩埚钳,将烧得通红的模具浸入沸腾的金属液,刺目的火光中,七枚能面瞳孔在熔金表面沉浮,佐藤千鹤的金粉、白石麻衣的琉璃珠在高温下熔成诡异的漩涡,仿佛在吞噬所有生者的灵魂。

“是之前受害者的遗物!”服部平次的吼声震得空气发颤,他的手指死死抠住操作台边缘,“那疯子在铸造杀人凶器!”

血红的字幕突然从屏幕底部渗出,宛如新鲜的血迹:「7/10:怀石凌迟」。

镜头骤然拉近,戴着皮手套的手缓缓举起一把怀石料理刀,刀刃上「無駄」二字泛着冷冽的光,那是日语中“徒劳”的意思,仿佛在嘲讽所有试图阻止这场杀戮的人。

最后一帧画面定格时,刀刃映出能面人扭曲的嘴角,显示器前的警员们几乎能感受到屏幕背后那道阴冷的目光。

工藤的钢笔在掌心攥出深深的汗痕,他飞速翻动案件卷宗:“怀石料理讲究极致的仪式感,每道工序都有严格规范。”他的声音紧绷如弦,“‘凌迟’暗示缓慢的死亡过程,结合‘無駄’刀......凶手要用料理的形式,将受害者的生命一寸寸割碎。”

上原麻衣的解剖报告突然在会议室投影:“白石麻衣胃中的琉璃珠检测出微量松脂成分,和伊藤能面堂的铸造材料一致。”

她调出金属成分分析图,那些交织的数据曲线在屏幕上组成狰狞的图腾,“这次直播中的熔金,很可能在铸造印有毒药的特制活字,或者......”她的声音突然发颤,“某种能将毒药注入人体的精密器具。”

服部已经开始疯狂敲击键盘,东京所有怀石料理店的信息在屏幕上飞速闪过:“近三个月,有十七家店铺更换过主厨,其中三家的交易记录出现过‘道成寺’的暗网账号!”他突然放大一张卫星地图,郊外废弃的铸造厂标记正在闪烁,“这里!上周有人用现金租赁了熔金设备,收货地址写着......”

“神乐坂的‘鹤羽亭’。”工藤的钢笔重重戳在地图上,那里正是东京最负盛名的怀石料理老店。

他想起伊藤信也记账本上未完成的订单——「为终幕准备完美餐盘」。

此刻,终于明白,凶手早已将死亡仪式安排在最华丽的舞台。

警笛声划破雨夜的瞬间,工藤盯着直播录像中那把刻着“無駄”的料理刀,刀刃映出的烛光突然化作佐藤千鹤凝固的舞姿、白石麻衣身上的活字烙印。

他知道,这场用艺术包装的杀戮游戏,即将迎来最血腥的终章,而他们必须在第七幕开场前,阻止那个戴着能面的恶魔完成他的“完美剧目”。

暴雨拍打着「無駄庵」料亭的桧木窗棂,将廊下的纸灯笼浸成血色的光晕。

工藤佑一和服部平次踹开包厢门时,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松露香气扑面而来。

柏木托盘上,七道怀石料理在鎏金漆器中泛着诡异的光泽,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刀刃般锋利的菜形,宛如精心布置的死亡祭坛。

“先付的樱鲷薄造....“服部平次的筷子悬在蝉翼般的生鱼片上方,顶灯穿透半透明的肉片,赫然映出细密的指纹纹路。

他突然想起白石麻衣尸体上嵌入皮肉的活字,喉咙一阵发紧。

当筷尖挑起向付的真鲷刺身时,锯齿状的边缘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那分明是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痕迹,每片鱼肉的厚度误差不超过半毫米。

“这他妈是人肉!“服部猛地掀翻漆器,暗红色的鱼生滚落满地,暴露出皮下淡粉色的筋膜组织。

工藤佑一的目光死死钉在烤物盘里的若鶏幽庵焼き上,焦脆的鸡皮与剥离的肉身之间,整齐排列着十七道平行切口,正是人体解剖学中分离脂肪层的标准技法。

包厢角落的地炉突然爆出火星,照亮墙上悬挂的狂草墨宝:「無駄」二字如扭曲的蛇形,墨迹未干处混着暗红斑点。

工藤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凌乱的弧线,那些受害者被拆解的尸体、精心设计的死亡艺术,此刻都化作这个词的注脚,凶手在用最极致的美学,演绎生命的无意义。

“等等!“服部突然用镊子夹起茶碗里的抹茶,绿色粉末中混着细小的金箔碎片。

“佐藤千鹤的金粉...还有这个!“他扯开盛汤的漆器底部,夹层里藏着半枚能面瞳孔,琉璃珠内沉淀的樱花碱结晶正在缓慢溶解。

工藤的手指抚过菜单背面的蝇头小楷,「7/10:無駄の美学」的字迹工整得近乎机械,每个笔画都像是用尺子丈量过。

当紫外线灯扫过纸面,隐形墨水书写的咒文浮现:「以完美之刃,割裂虚妄的价值」。

目光扫过包厢内的陈设,突然僵住——博古架上的怀石刀具,刀柄缠着的正是森山美咲实验室同款樱花树皮。

“所有的料理,都是杀人预告。“工藤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薄如蝉翼的人肉刺身,暗示受害者将被剥皮;锯齿状的切割痕迹,是活体解剖的预演。而‘無駄’...”他指向墙上的书法,墨迹滴落的形状与白石麻衣尸体上的活字排列如出一辙,“凶手在嘲笑我们对生命意义的执着。“

就在这时,包厢的移门突然无声滑开,戴着「道成寺」能面的身影立在雨幕中,手中怀石刀折射的冷光映出瞳孔位置的空白。

当他举起刀时,刀刃上「無駄」二字突然渗出鲜血,在地面晕染成第七个受害者的轮廓。

暴雨拍打着「無駄庵」料亭的屋檐,将夜色染成浓稠的墨色。

当工藤佑一踹开冷藏库的铁门时,刺骨的寒气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白炽灯在雾气中晕染出惨白的光晕。

久保田勇次的尸体如一件扭曲的艺术品般悬挂在吊钩上,呈现出怀石料理中“吊し切り”的姿势,原本鲜活的生命此刻沦为凶手炫耀技艺的载体。

尸体的肌肉组织被精准地分割成365片,每一片都薄如蝉翼,整齐地摆放在扇形漆器上,宛如精心准备的刺身拼盘。

在怀石料理中,这种数量对应着一年的天数,象征着时间流转与季节更迭,可此刻却成了对生命的无情嘲讽。

死者的心脏,被雕刻成松茸造型,浸泡在琥珀色的清酒中,表面还撒着细碎的金箔,那精致程度堪比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摆盘,却让人不寒而栗。

上原麻衣戴着乳胶手套,镊子夹起一片“刺身”,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刀工专业得可怕,每片厚度精确到0.3毫米,这是怀石料理中‘引切包丁’的手法,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底根本做不到。”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眼前的景象早已超出了普通凶案的范畴,更像是一场变态的艺术创作。

“不止。”工藤佑一蹲下身,钢笔尖指向尸体右腕的淤青,那是被绳索捆绑留下的痕迹。

“他被活体固定时激烈挣扎过,说明凶手是在受害者清醒的状态下实施切割。”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尸体脚边的一滩水渍上,冰晶正在缓慢融化,在金属地面上蜿蜒成细小的溪流。

“但为什么,会有融化的冰水?普通冷藏库的温度不可能让冰融化,除非……”

就在这时,服部平次猛地拉开冰柜下层的抽屉,一股更冷的寒气涌出,七枚冷冻能面整齐地码放在里面,每张面具都栩栩如生,嘴角沾着不同颜色的酱料,宛如诡异的笑脸。

“金箔……是佐藤千鹤案的。”服部捏起第一枚面具,金粉在灯光下闪烁,与当年死者身上的毒粉如出一辙。

“抹茶。”他拿起第二枚,深绿色的酱料还带着细小的茶末,让人想起小野寺凉子喉咙里灌满的浓稠抹茶。

“千代纸浆。”第三枚面具上,淡粉色的纸浆残留着折纸的纹路,与黑泽翔太被改造的尸体如出一辙。

“樱花渍、松脂、人血墨……”服部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每说出一个名字,就仿佛揭开一道血淋淋的伤疤。

当他拿起最后一枚沾着山葵酱的面具时,终于忍不住爆发:“这变态在搞口味测试吗?!把杀人当成料理,把人命当成食材,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工藤佑一的目光在七枚面具上游走,突然注意到每个面具的额心都刻着细小的符号,组合起来竟是一段古老的能剧台词。

翻开笔记本,将这些符号与之前案件中的线索一一对应,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这不是单纯的杀人。”工藤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凶手在创造一场死亡美学盛宴,每一个受害者都是他料理中的食材,每一种死亡方式都是独特的调味。而这些冷冻面具……”看向冰柜里散发着寒意的诡异收藏,“是他对自己‘作品’的纪念,也是对下一场杀戮的预告。”

冷藏库外,暴雨仍在肆虐,而在这冰冷的空间里,一场超越常理的死亡艺术展览正在上演,凶手用鲜血与尸体谱写着扭曲的美学篇章。

而警方面对的,不仅是缉拿真凶的挑战,更是与变态艺术家之间的智力与心理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