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常山派、逍遥派等几个门派的人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仿佛一点就着。一个逍遥派弟子跳出来,手指着常山派长老,涨红了脸吼道:
“上次围杀石天龙,就你们常山派伤亡最少,掌门还替那石天龙说好话,不是勾结是什么!今天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常山派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呸了一声,反驳道:
“放屁!我们常山派冲在最前面,才没让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徒吃亏。说几句公道话就成勾结了?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两派人马越吵越激动,纷纷抽出武器,一场混战一触即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裹挟着一阵腥风,如鬼魅般闪现,稳稳落在众人中间。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他浑身罩着一件黑色长袍。那张狰狞的面庞,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额头布满了蚯蚓般的青筋,一对铜铃般的眼睛向外凸出,塌鼻梁下,一张阔嘴中露出两排尖锐如刀的牙齿。
粗糙不堪的皮肤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纵横交错。黑衣人声音沙哑却透着和善:
“诸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门大派,如今像街头混混一样当街斗殴,传出去岂不是丢尽了脸面?不如给老夫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众人抬眼看清黑衣人的面容,都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恐惧的神色,还夹杂着几分敬畏。
张洪、段雨燕和肖玲也目瞪口呆,心中纳闷:这长得如魔鬼般的人,究竟有何来历,竟能让各大门派如此惧怕?
这时,林羽霄快步上前,双手抱拳行礼,朗声道:
“久闻修罗大侠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黑衣人微微点头回应。林羽霄转身面向众人,神色严肃地说道:
“各位,武林如今本就危机四伏,经不起内耗。此次武林大会在即,若是各门派在此之前就自相残杀,让其他势力看了笑话,日后如何抵御江湖中的真正威胁?我们身为武林中人,当以大局为重!”
林羽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如今修罗大侠在此,我林羽霄,身为无极教二师兄,愿为此次纷争做个见证。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逍遥派掌门眼珠一转,随后扭着腰肢上前:
“有修罗大人的话,又有无极教林真人出头,这面子,我逍遥派给了。”
其他门派见状也纷纷收起武器:“那便给修罗大人一个面子,此事就此罢了。”
黑衣人见事情解决,转身准备离开。张洪心中好奇,上前几步问道:
“阁下留步,不知能否告知姓名?”
黑衣人停顿片刻,沙哑地说道:
“我不过是个不想看到武林大乱的旁观者,名字并不重要。”
说完,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只留下一片惊叹声。
张洪三人望着修罗消失的方向,满心疑惑地朝着酒馆走去。此时段尘快走几步迎了上来。他举止温文尔雅,作揖行礼道:
“张兄,数月前在草原,有幸目睹你的风采,你的所作所为,令我敬佩不已。”
段尘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
“只是家师尊曾给张兄带来灾祸,我代他向你赔罪。”
张洪本想随意应付几句,尽快打发段尘。可段尘态度极为谦卑,一口一个张兄,言辞恳切,让张洪实在无法冷脸相待,只好敷衍回应。
段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话题一转:
“张兄,此次武林大会,不仅要推举武林盟主,还设有比武擂台。听闻擂台上的九煞玄丹,能助武者突破瓶颈,张兄可有兴趣?”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雕刻精美的牌子,双手递给张洪:
“这是参赛令牌,张兄若有意,凭借此牌便可参赛。”
张洪心中一动,他本就对九煞玄丹颇为觊觎,如今段尘主动送上令牌,倒省了不少麻烦。再者,段尘礼数周全,让他难以拒绝。于是,张洪接过令牌,拱手谢道:
“多谢段兄弟,若有机会,我定去试试。”
一旁的肖玲和段雨燕,看着段尘彬彬有礼的模样,肖玲笑着打趣,手肘轻轻撞了撞张洪:
“段兄弟,没想到你如此知书达理,不像你师傅,成天板着一张脸,说话傲气的很,哪有你这般亲和!”
段雨燕生在皇族,亲眼目睹皇族为争权夺利,不惜勾心斗角、残害忠良,因此对皇族种种行径深恶痛绝,连带对姓段的都没什么好感。
此刻,她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并未多言。
段尘瞧出段雨燕态度冷淡,担心过于急切会引起张洪等人怀疑,暴露自己身份,便再次作揖,恭敬说道:
“诸位,我还有些事,先行告退。”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张洪三人满腹狐疑地回到酒楼,目光一下就锁定在原本的桌子上。只见一个老头正坐在那儿,如饿虎扑食般大快朵颐。
桌上的菜肴被他搅得一片狼藉,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肖玲瞪圆了眼睛,手指着老头,结结巴巴地问张洪:
“大……大哥,那好像是咱们的桌子,没错吧?”
张洪也傻眼了,目光呆滞地看着老头那夸张的吃相,机械地点了点头,“嗯……”
肖玲咽了咽口水,眼睛始终没离开老头,又说道:
“那些酒菜,咱们可是付过钱了,对吧?”
张洪再次下意识地点头,“嗯。”
肖玲的声音陡然提高,“那咱算不算是被这老头给抢了?”
就在这时,段雨燕才回过神来。她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吼道:
“老头!那是我们点的菜,你凭什么吃?”
老头闻言,动作一僵,嘴里还塞着半块红烧肉。他愣了片刻,像个被抓包的小孩,极不情愿地扔下手里的剩菜,嘟囔道:
“不吃就不吃!”
紧接着,他扯着嗓子吆喝:
“小二!我要的烧鸡准备好了吗?”
小二麻溜地把打包好的烧鸡送了上来。
“老爷子,这是您的烧鸡。”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嗯,好!这账算在这桌的菜钱里。”
话音刚落,他一手抓起烧鸡,一手拎起一坛子女儿红,直接跃出了酒楼。
三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个声音从窗外悠悠传来:
“小子,你们这腿脚太慢了!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后山树林见我!”
张洪皱眉盯着窗外,段雨燕双手抱胸,突然开口:
“这老头,该不会是咱们来秣陵路上,和你打架的那个?”
张洪微微一怔,随即缓缓点头。?就在这时,肖玲突然尖声大叫:
“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张洪和段雨燕浑身一颤。两人瞬间绷紧神经,目光紧张的投向肖玲。?肖玲涨红了脸,气呼呼地说:
“那老头的鸡和酒都没给钱,还说算在咱们账上呢!”
张洪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摇头:
“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段雨燕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
“他不说去后山吗,咱这就过去,非得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
三人付了酒钱,火急火燎地朝着后山树林奔去。刚踏入树林,就瞧见邓九公正坐在一棵歪脖树下,悠然自得地喝酒啃烧鸡。
段雨燕瞬间柳眉倒竖,双手叉腰,像一阵风般冲了过去,手指着邓九公喊道:
“老头,还钱!烧鸡加酒钱,二两银子!”
肖玲紧跟其后,附和道:
“对!得双倍还!”
邓九公不气不恼,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小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尊老爱幼懂不懂?”
说完,他目光转向张洪,问道:
“张远山,你可认识?”
张洪心中猛地一震,脱口而出:
“那是我爷爷的名字!”
邓九公指了指面前的地面,示意张洪过来坐下,随后自我介绍:
“我叫邓天源,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都叫我邓九公。”
张洪一听,急忙下拜,“晚辈见过邓老前辈。”他记得石天龙提过,这邓九公正是漕帮老帮主!
邓九公挥手示意张洪起身,随后目光飘向远方,缓缓说道:
“当年,我和张远山是过命的兄弟。”他端起酒坛,猛灌了一口,脸上浮现出追忆的神情,“我这三十二势振虎拳,还是在他帮助下完善的。”
随后邓九公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可惜之色:
“可因为他身具血煞之体,被江湖人追杀,无奈之下只能隐姓埋名,退出江湖。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江湖这才平静了几十年。”
邓九公目光收回,看向张洪,神色凝重:
“如今你血煞之体重现江湖,必然会掀起惊涛骇浪,记住,此次武林大会,千万不能显露血煞体的痕迹,否则将会引来杀身之祸。”
说到武林大会,邓九公冷哼一声:
“南宫煞那老小子,偷学老子棍法还改得稀烂!取个名字还叫什么幻枭杖法,自以为他那个独眼枭的名头挺唬人呢,看老子哪天不把他的棺材盖掀了。”
张洪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前辈,我师傅他还活着呢。”
邓九公见这小子如此木讷,手中的木棍砰的一声,不轻不重的打在他头上:
“重点是他死没死吗?老子说的是他的破烂杖法!再说了,我等他死了再掀不行吗?”
随后他指了指身后奇石林立、高耸入云的山崖:
“武林大会开始前,每天来这山崖,我教你正宗天机棍法,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天赋了。”
肖玲和段雨燕得知这老头竟是大名鼎鼎的邓九公,立刻眉开眼笑,叽叽喳喳地缠着他要好处。邓九公被缠得没办法,只得无奈地说:
“行!你们每天带好酒好菜来,我就教你们点本事。”
两个丫头听了,高兴得又蹦又跳。
张洪三人辞别邓九公后,一道黑影从歪脖树下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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