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如刀,呼啸着刮过京城的街巷,顾府门前气氛肃杀。随着“嘎吱”一声巨响,朱红色的大门被粗暴撞开,凛冽寒风裹挟着黄沙,汹涌灌入院内。
一位尖着嗓子的老太监,在锦衣卫的簇拥下踏入顾府。他展开明黄色的圣旨,扯着公鸭嗓宣读:“两广总督通敌叛国,罪无可恕。
皇帝圣旨,顾府上下人等,即刻全部缉拿入狱,若有反抗,格杀勿论!”那尖锐的声音,好似一把利刃,瞬间划破顾府往日的安宁,惊得屋檐上的麻雀扑腾着翅膀,四散而逃。
老太监身后,锦衣卫们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寒光闪烁的铠甲在黯淡日光下透着森冷杀意,他们整齐列队,宛如一群即将择人而噬的恶狼。
“将人犯统统拿下!”随着一声令下,锦衣卫们如饿虎扑食般,鱼贯冲进顾府。他们动作娴熟,眼神冰冷,丝毫不顾府中众人的惊呼和求饶。
“爹!娘!”顾方云从正厅中狂奔而出,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母亲则泪流满面,声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顾方云想要冲过去,却被两名锦衣卫拦住,他拼命挣扎,却如困兽般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亲人被押解出门,那一幕,如噩梦般深深刻进他的灵魂。
……
“啊!”顾方云猛地从床上坐起,大汗淋漓,仿佛还未从那场噩梦中醒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剧烈跳动,每一下都似要冲破胸膛。
“少爷,您醒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宛如春日里的第一缕暖阳,打破了他的恐惧。
顾方云转头,看见巧儿——母亲身边最贴心的侍婢,正一脸关切地站在床边。巧儿身着一件朴素却干净的棉袄,发髻整齐,眉眼间满是担忧,手中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参茶。
“夫人说,等少爷醒了,让您去厢房休息,外面冷得紧。”巧儿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她将参茶放在床边小桌上,又拿起一旁的狐皮披风,轻轻披在顾方云肩上。
顾方云这才察觉,屋内虽有炭火,仍透着丝丝寒意。他接过参茶,轻抿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却驱散不了心底的阴霾。
“你下去吧,我想静一静。”顾方云放下茶碗,声音还有些沙哑。
巧儿福了福身,悄然退下。顾方云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庭院,昨夜的梦境如鬼魅般萦绕不去。
他想起前世全家被押赴午门,刀光闪过,鲜血四溅,几十口人的惨叫和刽子手的狰狞笑容仿佛就在眼前。
“爹,娘,这一世,我定不会让悲剧重演!”顾方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血痕。
他想起易风记忆中那些武道修行的心得,结合前世的经历,心中渐渐明晰了修炼的方向。
顾方云深知,急于求成只会适得其反。他摒弃杂念,专注于每一个动作的细节,呼吸与发力完美契合。
出拳时,他想象着自己如奔雷般迅猛,收拳时,又似山峦沉稳。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与天地间的元气共鸣,将其引入体内,淬炼每一寸肌肉和骨骼。
此后整整三个月,顾方云都沉浸在墨水居的修炼中。除了必要的饮食和短暂休息,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武道修行里。
顾辉和顾彭氏看着顾方云日渐消瘦却愈发坚毅的脸庞,心中满是担忧与欣慰。顾方云每天修炼长达十一个时辰,
常常忘记时间,废寝忘食。顾彭氏心疼儿子,多次劝他休息,却总是被他的执着打动。
“这孩子,自从上次大病一场后,像变了个人似的。”顾彭氏看着顾方云练武的身影,眼中满是慈爱与担忧。
“或许是长大了,知道咱们顾家的处境了。”顾辉微微皱眉,他深知家中的危机,也明白弟弟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月色如水,洒在墨水居的庭院中。
“电芒乍现!”顾方云低喝一声,猛地弹身而起,右拳如闪电般击出,空气瞬间被撕裂,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好似一道雷光划过夜空。
“雷音轰鸣!”紧接着,他身形一转,双拳连环轰出,拳风呼啸,仿佛滚滚雷鸣在耳边炸响,带动周围的空气剧烈震荡。
“奔雷贯日!”顾方云大喝,跨出一步,双拳如蛟龙出海,直直轰向前方,身前四尺处,空气被压缩成一道笔直的气浪,恰似奔雷贯穿长空。
此刻的顾方云,与三个月前判若两人。他的肌肉紧实,眼神锐利,体内每一寸肌肉都充盈着元气。
经过三个月的刻苦修炼,他吸纳的元气量相当于普通人一年的积累,肉体力量比常人强了数倍。
奔雷十八式在他手中一气呵成,拳风激荡,空气仿佛被煮沸,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宛如汹涌的海浪。
到最后一招“奔雷轰击”时,顾方云双脚稳稳踏地,全身肌肉紧绷,双臂如两条咆哮的巨龙,带着万钧之力轰出。
“咔!咔!”两声巨响,庭院中两株粗壮的槐树被拳风击中,树干瞬间炸裂,木屑飞溅,树冠缓缓倒下,惊起一片尘土。
“好!”顾辉从暗处走出,眼中满是赞赏,忍不住高声喝彩。他快步走到顾方云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好样的!这奔雷拳,你算是练成了。”
顾方云收功,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眼神中透着兴奋与自豪。“多亏大哥平日里的教导,我才能领悟其中精髓。”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谦逊地说道。
“咱们兄弟,就别这么客气了。”顾辉笑着揽住顾方云的肩膀,“不过,你这进步可真是神速,大哥都有些羡慕了。”
两人正说着,顾辉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小弟,狼牙山那边已经催了我好几次,
昨天威虎大将军亲自传信,我实在不能再拖了。恐怕,你和赵铭的那场决斗,我赶不上了。”
顾方云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大哥,你放心回狼牙山吧。大明律令严明,违抗军令可不是小事。
至于赵铭,他虽出身名门,家学深厚,但为人傲慢,目空一切。武道一途,意志和信念至关重要,就凭他那点心性,成不了大气候,我有把握应对。”
顾辉看着顾方云的眼神,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大哥就放心了。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那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夜色渐深,寒意更浓。顾辉和顾方云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望着夜空,一时陷入沉默。
“小弟,”顾辉打破沉默,声音低沉却透着力量,“你知道的,咱们顾家如今处境艰难。父亲常年镇守边疆,为朝廷抵御外敌,却遭人排挤。
以兵部尚书为首的那帮人,一直想架空父亲,把他挤出朝堂。”顾辉没有说下去,但顾方云明白他的意思。
顾方云心中一震,他从未想过大哥会如此坦诚地与他谈及这些。在他的记忆中,大哥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没想到竟藏着如此深沉的心思。
“大哥,我……”顾方云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顾辉打断。
“你是不是觉得大哥平时太鲁莽,不像能担起家族重任的人?”顾辉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其实,有些时候,装傻充愣反而能让敌人放松警惕。你想想,要是我表现得太过精明,那些人还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顾方云恍然大悟,原来大哥一直在隐忍,一直在暗中守护着这个家。“大哥,我懂了。是我太天真了。”他有些惭愧地说道。
“你能懂就好。”顾辉拍了拍顾方云的手,“父亲不在家,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保护好母亲和你。但以后,这个担子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顾辉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舍和担忧:“这次去狼牙山,训练时间会很长,结束后,我就要正式加入军伍,离开京城。我走之后,家里就靠你了。你要照顾好母亲,别让她再受委屈。”
顾方云眼眶微红,用力点了点头:“大哥,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母亲再受半点欺负。”
突然,顾方云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大哥,你要从军了?那你知道会被派到哪里吗?”
“还不清楚,”顾辉摇了摇头,“不过,如果有机会,我想去北境。”
“北境?”顾方云心中一沉,他深知北境的凶险,那里不仅环境恶劣,还有强悍的外敌。“大哥,北境太危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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