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椁上的朱砂痣与凹槽咬合刹那,整座密室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
林清欢后颈的碎发被血色纹路映得发亮,那些从石壁钻出的猩红丝线正贪婪舔舐着密卷残页。
正统血脉?苏红袖的赤金步摇在红绫阵中叮当作响,十指翻飞间甩出七枚透骨钉,天剑山庄的祠堂供着三百柄名剑时,某些野种还在乞丐碗里抢馊饭呢!
林清欢的左眼突然剧痛。
熔化的青铜钥匙在瞳孔里凝结成冰,三年前被抹去的记忆残片尖啸着刺入神经——青岚书院那夜,沈砚腕间垂落的银链沾着朱砂,正如此刻顺着棺椁纹路爬向他心口的血线。
红绫缠上脚踝的瞬间,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玉简残片。
失声状态的咽喉涌上铁锈味,指尖却借着疼痛在沙盘划出三横两竖——正是昨夜偷看沈砚批注《奇门遁甲》时,记下的坤位生门。
画沙成阵?苏红袖的冷笑被突然暴涨的金光掐断。
陆小七掉落的玄铁短剑嗡鸣着立起,剑柄处暗藏的机括弹开三枚银针,正正钉穿红绫阵的巽位阵眼。
林清欢翻身滚过迸溅的青铜碎片,耳垂残留的沈砚血珠突然发烫。
她鬼使神差地将染血指尖按向沙盘,昨夜在血衣楼杀手身上见过的蛊虫纹路,竟顺着剑光在虚空凝结成实体。
不可能!苏红袖踉跄后退时撞翻灯台,火油泼在墙角青砖的瞬间,焦黑的楚无涯三字从密文里浮出。
那些被食蛊蚁啃噬的笔画像活过来般扭动,拼凑出半张与沈砚三分相似的脸。
沈砚突然闷哼一声。
他腕间银链寸寸断裂,心口饕餮纹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某种泛着银光的液体。
林清欢刚要触碰那诡谲的纹路,整座剑冢地宫突然传来鸾鸟泣血般的啼鸣。
抓紧!沈砚染血的右手突然扣住她后颈,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颈骨,棺椁要翻转了——
林清欢在眩晕中瞥见青铜棺盖内侧的划痕。
那歪歪扭扭的饲字与三年前自己拓在石碑上的笔迹重合,而棺底渗出的银光里,分明浮动着《凶剑饲蛊图》缺失的那页残章。
沈砚的银丝眼镜突然蒙上血雾。
他试图用袖口擦拭镜片时,左手背的朱砂印记毫无征兆地裂开细纹,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皮下啃噬血脉。
林清欢的玉简残片突然发烫,烫得她险些握不住那截从韩星河灰烬里抢下的青铜卦签。
(接上文)
青铜碎片簌簌落在林清欢脚边,像毒蛇褪下的鳞片。
沈砚腕间的银链突然绷直,将他整个人拽向棺椁深处泛着银光的漩涡。
那些液态银光正顺着饕餮纹路游走,在他锁骨处凝成半枚残缺的钥匙形状。
双生献祭...林清欢的指尖突然灼痛,昨夜在血衣楼暗桩拓下的蛊虫纹路竟在掌心蠕动。
她猛地将卦签戳进沙盘,卦签上韩星河临死前刻的饲字突然渗出墨汁——正是三年前母亲缝在她衣领的避毒墨!
陆小七的惨叫声刺破地宫。
五条银色锁链穿透他琵琶骨,锁链另一端没入血衣楼杀手们胸口的饕餮纹。
林清欢突然记起三日前在书院藏书阁,沈砚擦拭银丝眼镜时说过的话:饕餮食蛊,蛊噬饕餮,本是同根生。
小姐当心!陆小七突然暴起咬住最近杀手的耳朵,染血的齿间迸出火星,他们脖颈的锁链印记会吸食...话音未落,他右臂的蛊虫纹突然炸开,迸溅的银浆竟在沙盘上蚀刻出与棺椁相同的卦象。
苏红袖的红绫灰烬中忽然钻出赤色蛊虫。
那些蛊虫贪婪地啃食着她手腕的血色刺青,每啃食一寸,沈砚心口的饕餮纹便黯淡一分。
林清欢的左眼突然能看清那些银光的轨迹——它们正沿着三年前沈砚教她辨认的星轨流动,最终汇聚在银丝眼镜的铰链处。
坤位生门在棺底!林清欢蘸着沈砚的银血在沙盘疾书。
失声的喉咙发不出预警,她索性扯断发带缠住沈砚手腕——正是三年前他教她包扎伤口时打的死结。
沈砚的镜片突然爬满蛛网裂痕。
他反手扣住林清欢的后颈将她按向棺椁缺口,染血的银丝眼镜垂落时,镜框内侧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象刻度:记住,饕餮纹第八道回旋处藏着
地宫突然响起鸾鸟泣血般的共鸣。
林清欢怀中的玉简残片剧烈震颤,烫得她胸前的朱砂痣渗出金粉——那分明是母亲临终前点在额间的守宫砂!
苏红袖腕间的血色刺青突然暴长,化作赤练缠向沈砚心口,却在触及银光的瞬间被灼成焦炭。
原来你才是楚无涯的活祭品!陆小七突然挣断两根锁链,染血的指尖戳向苏红袖眉心,当年用双生蛊调换...
沈砚的银丝眼镜突然迸射寒光。
那些游走的银光在镜片裂纹中汇聚成箭矢形状,而他腕间垂落的半截银链正疯狂吞噬着棺椁渗出的液体。
林清欢突然看清了饕餮纹深处的刻痕——那竟是她三年前在剑冢石碑上胡乱刻的饲字!
青铜卦签在沙盘上突然立起,韩星河灰烬里残留的蛊虫正沿着卦象啃噬出逃生通道。
沈砚染血的左手突然覆上林清欢的眼睛,破碎的镜片折射出万千星光,而棺椁深处传来锁链绷断的脆响——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银丝眼镜的裂痕往外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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