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用义所言不虚,次日清晨,三位探长颜同、蓝刚、韩森联袂而至,气势汹汹地踏入雷家别墅。他们面色阴沉如铁,与雷洛的从容不迫形成鲜明对比。
雷氏父子热情地将他们迎至别墅的绿茵草坪上,围坐成一圈。茶几上香烟袅袅、烟灰缸静候、香茗氤氲、鲜果诱人,在明媚的阳光下,空气显得格外清新,正是交谈的绝佳时机。
雷洛作为东道主,热情地招呼道:“请品茶,请品茶。”然而,三人却似乎并无此雅兴。
韩森在四人中年纪最轻,平日里话语不多。而蓝刚则是他们中的佼佼者,学识渊博、精通英语、心思缜密。他并未急于表态,因为他深知有人会比他更加沉不住气。
果然,颜同浅尝几口茶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洛哥,你总不能因为卸任总华探长,就断了兄弟们的财路吧?”
雷洛毫不客气地反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颜同怒不可遏:“你跟马家兄弟、蒋震说了什么?他们为何突然收手?他们不做,我们吃什么?”
马家兄弟与蒋震一旦停手,他们的收入便瞬间减半,这让刚坐上总华探长宝座的颜同如何能不恼火?
雷洛轻笑一声:“呵呵,你这话真是奇怪!有钱他们难道不会赚?人家不想做,关我何事?”
颜同怒道:“我明明听说是你让他们不干的!”
雷洛义正言辞:“我们是警察,应当引导人向善!我劝他们学好,有何不妥?”
此言一出,颜同顿时语塞,蓝刚与韩森也投来异样的目光。这还是那个曾经贪得无厌的雷洛吗?
颜同愣神片刻,终于反应过来,怒喝道:“我操!雷洛,你他妈有病吧!你现在跟我说你学好,你当我是傻子吗?”
雷洛瞪大眼睛:“不可以吗?我雷洛做事还需你批准?”
颜同怒道:“雷洛,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你是总华探长,为大家分配利益,大家敬重你。现在你只是个水警!你得搞清楚自己的状况!”
雷洛不屑一顾:“水警怎么了?你来搞我啊!看我不把你喂鱼!”
两人怒目相对,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韩森见状,连忙打圆场:“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吵得这么凶嘛。有什么问题,咱们慢慢聊。”
雷洛与颜同互相瞪了一眼后,各自转过头去,不再理睬对方。
韩森无奈,只能向蓝刚投去求助的目光。
蓝刚缓缓开口:“洛哥。”
他沉声道:“英国人提拔我和颜同为总华探长,而你则升为水警总督察,他们的用意我们心知肚明。无非是忌惮你的影响力,想要分权制衡你,对你明升暗降。”
雷洛悄悄瞥了眼儿子雷用义,水警总督察这个职位正是他儿子花钱安排的。雷用义微微一笑,心领神会。
蓝刚继续说道:“洛哥,你放心。就算你不再是总华探长,规矩还是按以前的来,你的那份绝不会少。”
颜同不满道:“不用刷锅都有得吃,雷洛,你就偷着乐吧。”
雷洛却大手一挥,大声说道:“我雷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也不收钱!从今往后,收的黑钱,我一分都不要!你们要是敢拿过来,我就以贿赂警务人员罪告你们!”
此言一出,颜同、蓝刚、韩森三人皆震惊不已,错愕地看着雷洛,仿佛在看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雷洛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得意。他翘起二郎腿,悠闲地抽起了烟。
韩森悄悄问雷用义:“你父亲最近身体还好吧?”
雷用义答道:“挺好的啊!”
韩森想问雷洛是不是撞到脑子了,但想想不太好,只能无奈摇头。
颜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欢喜。
“雷洛,你说的是真的吗?”
雷洛坚定地说:“当然是真的。我雷洛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颜同冷笑道:“呵呵,你不收那正好。”
他旋即想到一个问题,冲着雷洛喝道:“玛德,你自己不收就让我们也没得收是吧?!”
雷洛怒道:“草!现在我不是总华探长,你们想怎么收、收多少,是你们自己的事,跟我有屁关系!没有我雷洛,你颜同就不会收钱了是吧?!”
颜同又被雷洛驳斥得哑口无言,只能张着嘴发呆。
聪明人蓝刚眉头微皱,捕捉到一丝关键。
“洛哥,你为什么不收?”
雷洛淡淡地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不收就不收,怎么了?不行吗?我们可是警务人员,贪污受贿可不好!”
“是因为廉政公署吗?”蓝刚敏锐地问道。
雷洛神情一凛,眉头紧锁。颜同见状,心中明了,应是廉政公署之事。
“哈哈哈,雷洛啊,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一个廉政公署就把你吓成这样!”
“你以为你现在不收钱,他们就会当你是好人?你真的是想多了!”
雷洛怒骂:“颜同,你他妈才想多了!我雷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管不了我!”
颜同继续嘲笑:“廉政公署有个屁用!香江三万警员都是我们的人,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敢拿我们怎么样?!”
“还有英国那么多人收了我们的钱,他们不会让我们有事的。相反,我们现在应该多拿一些。”
雷洛不屑地说:“你愿意拿你就去拿吧。你现在是总华探长,你是BOSS,你说了算。”
颜同话锋一转:“那马氏兄弟、蒋震,你能不能让他们回来继续做?”
雷洛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啊!在香江没了他们,其他人就不会做了吗?”
颜同一琢磨,觉得雷洛说得也有道理。马氏兄弟、蒋震不做,可以让跛豪、鲨鱼仔或其他人来接手他们的地盘。生意照做,钱照收,说不定还能借他们空出的市场搞拍卖再捞一笔。
想明白后,颜同心中的怨气消散不少。
“呵呵,雷洛你说得对。我还有事,饭就不吃了。我先走了。”
他急着去控制马氏兄弟、蒋震空出的地盘,不能让那些人随意插手。
雷洛冷哼一声:“没你的饭。”
颜同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去。颜同一走,韩森、蓝刚迟疑片刻,也跟着离开了。如今大家水陆相分,话题自然少了许多。
雷用义望着三人的背影,对雷洛说道:“老爸,看来你选颜同作为第一个目标是正确的。他真是利令智昏,到现在都看不清形势!”
雷洛颔首赞同:“儿子,你要对他动手了吗?”
雷用义答道:“资料整理得差不多了,可以交给雷用贤了。”
雷洛叮嘱道:“注意保护好你哥。如今我不是总华探长了,那些疯狗可就不怕了!”
雷用义目光坚定:“我知道!”
这将是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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