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心监内,梅凛所处的区域外,两名身着黑白相间服饰的身影正忙碌着。男子身形矫健,面容冷峻,双手熟练地摆弄着入口处的锁具,动作干脆利落,一看便是熟稔此道。女子站在一旁,手中提着一个黄褐色的药箱。
梅凛听到动静,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惊讶,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走进这片空间。男子一言不发,径直来到梅凛身边,开始将一种不知名的药膏混合物涂抹在她身上的伤口处。
“你们这些恶鬼,公然与天使堂作对这么久,我们非但不杀你们,还费尽心思帮你们拔除体内暗能,给你们重新做人的机会,你们就感恩戴德,好好配合我们吧。”男子一边涂抹药膏,一边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轻视。
“这些药膏可不是普通东西,能快速恢复伤势,就算是一般的双翼天使,都很少有人能常备。”女子站在一旁,手捂着鼻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嫌弃,不过话语里却又隐隐有些炫耀的意味。
“可笑,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把你们的画像连同天使堂一起供起来才对?”梅凛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
“你这是找茬儿呢?”男子明显听出了梅凛话语中的嘲讽,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言语间多了几分不善。
“不敢,我们这些犯错之人,哪敢对仗义出手的恩人不敬?”梅凛依旧不紧不慢,语气中却尽是戏谑。
“哼,还说不敢,真当我们是傻子?话里话外什么意思,我们还能听不出来?”女子也是个厉害角色,伶牙俐齿地回怼道。
“当真不敢,这些日子我清醒了许多,只是时不时脑中会响起另一个试图激怒我的声音,我修行尚浅,时常被它蛊惑,还望恩人见谅。”梅凛微微低下头,佯装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
女子正要开口再怼,却被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
“监护何在,在下奉赤大人之令,来此地寻查当年卡叛逃之事的细节,这是寻查令,请监护查验。”
女子听到声音,赶忙走出这片区域。只见来者身着黑色服饰,样貌英俊非凡,一双眼睛犹如深邃的夜空,俊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他身旁还站着一人,同样样貌不凡,气质卓然。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灵儿一定全力配合。”灵儿瞬间被那英俊男子的样貌吸引,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满是爱慕之色。她靠近查看那寻查令的同时,左手还看似不经意地搭在男子的手腕处。
“在下双翼天使炼。”男子神色淡漠,简短地回应了一句,便将寻查令塞到灵儿手中,而后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
炼身旁的男子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一边无奈地摇摇头,一边与炼同步后退,接着说道:“多谢灵姑娘配合,只需要你们远离此地即可。你也知道,叛逃之事牵扯过多,上头要求在彻底查清之前,不得让他人知晓。”
“好说好说,灵儿这就带两位哥哥过去。想来你就是烬哥哥吧?”灵儿对两人的举动并未生气,毕竟这两人的俊美外貌在力区早已声名远扬,平日里像她这样因外貌而接近他们的人不在少数。灵儿深知自己的样貌不足以吸引二人,所以倒也理解他们的举动,不过还是试图凭借自己温柔的性格赢得二人好感。
“看来姑娘也知晓我们二人了。”烬爽朗地笑着,虽然他对像灵儿这样的人见得多了,但依旧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三人一路前行,灵儿有意无意地带着他们绕了十几个拐角。炼和烬心里都明白她在故意拖延,却也都礼貌地跟着,并未拆穿。直到灵儿觉得差不多了,才将他们带到卡所在的区域外。
待到灵儿打开入口,烬委婉地示意她离开,而后自己站在入口处警戒。
炼不紧不慢地走向卡,动作娴熟地将卡身上禁锢的器具一一卸下。接着,他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药丸,放入卡的口中。随后,他在这片空间内施下一个小小的阵法,确保不会有人偷听,这才来到卡面前。
“对不起啊,又和你在这里见面了。”卡率先开口,声音微弱,话语间满是歉意,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怪我,没能提前给你规划好路线,要不是刚好遇到那该死的域影计划,你肯定已经离开天使堂领土了。”炼自责地说道,他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见卡没有回话,炼便开始向卡说起了这所谓的域影计划。
“吸收计划,是力天使筹备多年的核心计划,为的就是抓捕逃离天使堂的恶鬼与恶魔。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查了好多天才知道这个计划。整个所谓的无人区,其实都是被包装过的。
天使习翁坐镇所谓的天使堂管辖地,天使依白坐镇习者殿管辖区。前半部分的安排,就是为了让你们放松警惕,相信之后的习者殿试炼是真的。而这个试炼,不过是为了更合理地削减恶鬼和恶魔的数量罢了。至于生活在其中的人类,大多数是原本就居住在那里的土著,还有一部分有一定天赋的,都是力区各地找来的孤儿,他们都被力天使当作了牺牲品,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离开那里了。至于那些魔兽,实力强些的为了延续种族,不得已听从安排,而那些普通的族群,甚至也是被欺骗的一方。
还有给予你们的奖励药丸,虽然都是用灵草精心制成,但却添加了让人成瘾的罂麻。像那些能瞬间强行提升实力的药丸,更会对心脉脏器造成破坏,一旦多次服用,怕是不用天使们动手,便已经束手就擒了。”炼神色凝重,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卡的反应。
听到炼这么说,卡也跟着回想起从突破大门,到聚集地矿山,再到试炼区、苦乐营,以及最后与天使的战斗。原本看似顺理成章的过程,此时在他心中却有了截然不同的解读,甚至还能发现一些破绽。
比如那苦乐营以及其中必须经历的七日对战,分明就是为了出售这些药丸,同时通过对战刺激他们服用。只是子衿的做法,似乎有些不符合这些目的。好在卡等人阴差阳错地将大部分灵草用来购买装备,药丸也只服用过几次,还未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要是我能从一开始就查到这些……”炼一脸懊恼,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事情总有算不到的地方,更何况我们还只是小兵小卒,能意外地进入这个计划,只能说我的运气有点特别。其实这一趟下来,我有了很多新的见解和认识,收获丰富得很。我已经将本气与暗能融合了,可惜现在没办法给你演示。我敢说,现在的我绝对有与你一战之力,就是不知道天使堂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给我起个新的称呼。”卡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与调侃。
“你这家伙,没想到这几个月经历了这一遭,你倒是和从前一样乐观了。”炼看着卡,眼中既有欣慰,又有些无奈。
“以前的我,和天使堂的人一样,痛恨恶魔,痛恨暗能,所以当我被暗能侵蚀,就变得痛恨自己。”卡低下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的回忆。
“现在的你见识的多了,心中也就清楚了,这一切本就是天意弄人,我一直都相信你能看清这一切,从中走出来。”
“我父母还好吗……”卡突然话锋一转,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
“放心吧,叔叔阿姨有我照顾,没人敢说什么。”炼眼神里满是关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