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农户们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王爷大恩大德,草民等没齿难忘!”
“王爷活菩萨啊!草民全家老小,都给您磕头了!”
“王爷放心,草民就是不吃不睡,也要把这蚕给养好了!把丝绸给织出来!”
这些农户,平日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如今,李庆不仅承诺高价收购蚕茧,还愿意传授他们织绸的手艺,甚至还说要养他们全家一辈子,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李庆看着眼前这群感恩戴德的农户,心中暗自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让这些百姓看到希望,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
“好了,都起来吧。”
李庆再次摆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谢王爷!”
农户们再次叩谢,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刘骏。”李庆转头看向一旁的刘骏。
“末将在!”刘骏立刻抱拳应道。
“这几日,你且盯着点,这些农户,都是第一次养蚕,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你要确保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学会这养蚕之法,不能有丝毫差错。”李庆沉声吩咐道。
“末将明白!”刘骏郑重地回答。
他心里虽然对李庆如此重视养蚕一事有些不解,但他知道,王爷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只需要遵命行事便是。
刘骏顿了顿,又上前一步问道,“王爷,恕末将愚钝,末将有一事不明,既然这养蚕制丝如此重要,为何不全面推开,让南岭所有的百姓都参与进来?这样一来,岂不是能更快地见到成效?”
人手越多,效率越快,不就越早能看到王爷所说的繁华景象?光靠现在这几个人,他觉得还是慢了。
而且南岭之大,人口之多,完全可以同时进行更大规模的养蚕和丝绸生产。
李庆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这养蚕制丝,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它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更需要大量的投入。”
他顿了顿,继续说,:“南岭刚刚经历了一场大乱,百废待兴,百姓们的生活都还十分困苦,王府的府库,也是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足够的钱粮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投入,若是本王将整个南岭的人都召集起来,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刘骏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王爷,若是长久不见成效,恐怕会……”
他欲言又止,担心长久不见收益,会打击百姓的积极性,更会引来朝廷的质疑和非议。
李庆摆了摆手,打断了刘骏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无妨,本王自有计较。”
“这养蚕制丝,乃是一项长期的事业,急不得,若是贸然全面铺开,不仅会耗尽王府的钱粮,还会让百姓们无暇顾及其他生计,最终反而得不偿失,况且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若是全民都停了手中的活计,来搞这慢工出细活的营生,南岭的其他诸事,谁来做?本王并非短视之人,这么做,绝对不行。”
李庆目光深邃,他心中清楚,南岭的崛起,不能急于一时,必须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本王打算,先从这十几户人家开始,让他们先学会养蚕制丝的技术,等他们掌握了诀窍,赚到了钱,自然会带动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到时候,再逐步扩大规模,最终实现整个南岭的丝绸产业的繁荣。”
刘骏闻言点点头,王爷说得也不无道理,是他心急了些,“末将明白了,现在就去安排。”说罢,便躬身退下。
李庆目送刘骏离去,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刘骏虽不善谋略,却胜在忠诚可靠,执行力强,是自己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
李庆又转了一圈作坊,差不多记住实际结构后才回了王府。
“赵德。”
回到王府,李庆没见到人,唤了一声。
“奴婢在。”
“王府的修缮,进行得如何了?”
李庆对赵德还是挺佩服的,该在的时候他就在,不该在的时候他不在,需要他的时候,他就能随时出现。
“回王爷,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进行。”赵德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回答,“只是……”
“只是什么?”李庆眉头微挑。
“只是,这主殿的地基,已经挖好了,下面的部分,小的正让工匠们加紧铺设砖石,不敢有丝毫懈怠,不过有个事情,奴才不知该如何处理。”赵德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说便是。”李
王爷您先前吩咐要在主殿之下修建密室与地道,此事定不可外传,奴才也观察了府中那些工匠,虽说是签死契,可这嘴眼长在他们身上,奴才还是觉得不妥当,怕走漏了风声。”
李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赵德,果然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那你打算如何?”李庆语气缓和了一些,问道。
赵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回王爷,奴婢这几日趁着外出采买物料的机会,暗中留意到,城外来了不少逃荒的流民,这些人,无家可归,身无分文,只要给口饭吃,他们什么都肯做,奴婢斗胆,将其中一些身强力壮、看起来老实本分的,悄悄地安置在了城外一处隐蔽的庄子里,好吃好喝地供着,就等着王爷发话,便可让他们来修建这密室和地道。”
李庆闻言,沉默半响细细琢磨了赵德的话,就算是签了死契也不妨会有人利益熏心,这逃荒的流民……
“你觉得可靠吗?”
李庆抬头问道。
“奴才觉得比南岭城的人可靠些,而且奴才已经打听过了,那些流民跟那位没关系,甚至……”赵德往四周看了看,凑到李庆跟前,压低声音道,“他们对那位治理心怀怨恨,觉得若不是那位照拂不周,他们怎么会无家可归,到时,奴才把这些人召集起来,也不告诉他们是给王府修建暗道,到时候全都蒙了眼进,再蒙了眼出,便能保证万无一失。”
李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叮嘱道,“收拢流民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一次三五人即可,不可大张旗鼓,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此事,你要亲自去办,不可假手于人。”
“奴婢明白!”赵德微微颔首。
李庆挥了挥手,示意赵德退下。
李庆独自站在空旷的院子里,负手而立,转身迈入书房。
书房内,灯火通明。
笔墨纸砚,早已备好。
李庆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蘸饱了墨汁,铺上了一张洁白的宣纸。
根据记忆,他开始描绘起织布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