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从宫中归来,伏在棺木上大哭的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让人着实不忍心去看。
丧礼结束后,府里沉寂了下来,整个府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嬉笑的声音。
蒋轻云没有带琉璃和金姑姑,府里的让她心沉闷的很,她准备独自出门去晃一晃。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她又来到了书店,书店里人满为患,和她家那座大宅子不同。
秦山看到她来了,有些诧异,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来看过了,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蒋轻云拿了本书走上了二楼雅间,或许读些圣贤书能让她清醒些。
秦山在三楼的阁楼里算账,今日的账单还没有结算清楚,出去拿货单时,他看到了蒋轻云在读书,冬日里的阳光很暖和,所以蒋轻云整个人坐在了阳光里,光影的交错,让秦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眼前看书的不是人,而是神明。他想走开,他觉得自己打量的目光,是在亵渎神明。
蒋轻云坐了一会,脱离了家里低沉的环境,心情好了不少,扭了扭脖子,看到了秦山。
“秦山,你过来!”她招了招手。
秦山愣了愣,她让他过去,莫不是刚才被发现了,想到这,秦山的脸上浮现了几分青白色,那是一种剽窃了宝贝而被羞辱后的感觉,秦山知道自己不该看她。
秦山拿着货单走了过去。
“你在记账吗?这书太晦涩难懂了,有些地方我看不明白。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蒋轻云又开口了。
秦山接过她看的书,是一本君臣之道,“这本书不适合你看。”秦山直言道。
“我知道不适合,我只是问你这句什么意思。”少女的手点在看书上,她并不算娇蛮,但是秦山没有跟女子接触过,不知道寻常小姐的脾气是什么样子的。
秦山的目光落在点着句子的手指上。
“由来君臣间,宠辱在朝暮,像来君臣间的宠辱都是在旦夕间,君心易变的道理。”
秦山嘴里说着道理,目光却留在了女孩的手上,如果真的是女娲造人,想必她一定是女娲的宠儿。
秦山的声音和神色都是淡淡的,并不能看出来他心底想了这么多。
“为什么会这样呢?很多忠心耿耿的大臣为什么落不得一个好结果呢?”
蒋轻云不理解,家中的变故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好像又不懂。
“伴君如伴虎,朝为天子臣,暮为皇城乞,这种道理是自古都有的。”秦山回答道,他年纪不大,却对于这种世态看的十分清楚。
“秦山,你多大了?”蒋轻云突然转了个话题。
“年17。”
“十七岁啊,我比你还要大一岁,可你却比我懂的还要多,这些道理都是书中就有的吗。”
秦山没有作声,眼前的女子比他还大上一岁,却还是像个少女一样率真。这个年纪还在闺中吗,还是已经嫁过了人呢。秦山不再想下去。
“秦山,没人说你长得很好看吗,十七岁的大好年华要多笑一笑。”蒋轻云又无端起了一句。
秦山听的心里直跳,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有经过情爱的心太嫩了,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是心里是一丁点的风就能挑动的起来。
蒋轻云起身,椅子已经不能完全再阳光里,太阳已经开始下沉了,她该回去了。
蒋轻云走后,秦山也回到了他的阁楼里,进门的时候忘记低头,一头磕在了门框上。
秦山长高了,阁楼的门有些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