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秋雨来得猝不及防,淅淅沥沥地敲在老城区的小巷子里,像无数根细针刺在青石板上。云泽川站在公寓门口,手里攥着柳长风给的那包草药,雨水顺着屋檐滴在他肩上,打湿了毛衫。他低头闻了闻药包,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钻进鼻子里,有点像人参,又有点像黄芪,夹杂着几丝苦涩。他皱着眉,心想:“这玩意儿真能补气?别把我喝出毛病来。”
昨天柳长风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把本事练熟了,别到时候被人弄死还不知道咋回事。”这话听着刺耳,可他知道老头没夸张。张氏药业那帮人要是真盯上他,他这点半吊子本事还真不够看。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屋,决定今晚先把这药试试,再琢磨琢磨《气脉秘录》里的针法。
公寓里冷得像冰窖,他烧了壶热水,把药包拆开倒进搪瓷杯里。里面是几根干枯的草根、一撮暗红色的药末,还有几片晒干的叶子,看着不起眼。他按柳长风说的,用开水冲泡,捂了十分钟,端起来一看,汤汁黑乎乎的,像中药铺里熬出来的苦药。他捏着鼻子喝了一口,苦得舌头一缩,差点没吐出来,可咽下去后,胃里却升起一股暖意,慢慢往四肢散开,连眉心的那股暖流都跳得更欢了。
“这还真有点门道……”他嘀咕着,又喝了两口,索性一口气灌下去,然后盘腿坐在床上,翻开《气脉秘录》。书里有一段讲“补气针法”,说的是用针灸配合药引,把人体散乱的气聚起来,再引到经络里去。他对照着药包里的东西,猜柳长风配的应该是以黄芪为主,再加上点别的补肾固气的玩意儿。
喝完药,他感觉身上热乎乎的,像有一团火在烧。他闭上眼,试着照书里说的“凝神聚气”,把那股暖流往眉心赶。果然,额头热得发烫,眼前的气流变得更清晰,连颜色都分得更细了——淡金的顺畅,暗灰的凝滞,还有几丝浅红的,像血气在流动。他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划了一下,这次气流不再是随便乱动,而是跟着他的手指微微偏移,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
“成了!”他一拍大腿,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他又试了几次,发现这能力确实能用意念影响气流,虽然还很生疏,但比昨天稳多了。他心痒得不行,干脆掏出那包银针,决定拿自己练练手。他卷起裤腿,对着腿上的“足三里”穴比划了一下。这是中医里常用的补气穴位,据说能调脾胃、强体魄,连《针灸大成》里都说“足三里一针,胜过老参汤”。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捏着针,闭上眼回忆《气脉秘录》里的法子——“针入三分,气随针动,意到气至。”他手一抖,针尖刺进皮肤,疼得他龇牙咧嘴,可脑子里却“嗡”的一声,那股暖流顺着手指涌向针尖,再钻进腿里。他感觉一股热气从足三里往上窜,顺着胃经流到腹部,像打通了一条堵塞的小河。他赶紧又加了一针,扎在旁边的“阳陵泉”上,这次他试着用意念把气流往上推,果然,腿上的气流动得更快了,连带着昨晚熬夜的疲惫都散了不少。
“还真管用!”他拔下针,满头大汗,手抖得像筛糠,可脸上却挂着傻笑。他盯着自己的腿看了半天,心想:“这要是练熟了,我是不是能给自己治个失眠啥的?”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后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云泽川?”
他一愣,下意识问:“你谁啊?”
那边冷笑一声:“别管我是谁,你昨天在柳家干的事儿,有人看见了。你最好小心点,别以为学了几手针灸就能翻天。”说完,电话挂了,留下一串忙音。
云泽川盯着手机,心跳得像擂鼓。他脑子里闪过柳清婉昨天说的“有人跟着”,再加上柳长风提的张氏药业,顿时觉得后背发凉。他赶紧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巷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几盏路灯洒下昏黄的光,雨还在下,看不出啥异常。可那股不安却像根刺扎在他心上。
“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他骂了一句,转身锁好门,又把桌子推到门口顶住。他坐回床上,手里捏着玉牌,脑子里乱成一团。他知道自己躲不掉,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明天去找柳长风,至少得弄清楚这帮人到底想干啥。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天却阴得像块铅板。云泽川顶着俩黑眼圈出了门,直奔柳宅。到了门口,他敲了半天没人应,正纳闷儿呢,门忽然开了,柳清婉探出头,脸色苍白得像纸。她一把拉他进去,低声道:“我爸昨晚被人打了,现在在医院。”
“啥?”云泽川脑子一蒙,“谁干的?他咋样了?”
柳清婉咬着唇,眼圈红红的:“昨晚他出去买药,回来时被人堵在巷子里,肋骨断了三根,头上还缝了针。医生说他命大,没伤到内脏。”她顿了顿,声音颤抖,“我怀疑是张氏药业的人,他们昨天就派人来警告过我爸。”
云泽川心一沉,问道:“警告啥?”
“说让我爸别管你的事儿,不然就让他开不了医肆。”柳清婉低头攥紧拳头,“我爸没理他们,结果就……”
云泽川脑子里嗡嗡响,愧疚和怒火一块儿往上涌。他咬牙道:“带我去医院,我得见他。”
柳清婉点点头,抓起外套带他出门。路上,她低声说:“我爸让我告诉你,别怕,他们不敢明着来。”可这话听着像是安慰,连她自己都不信。
到了医院,柳长风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脸色灰白,可眼神还是那么犀利。看到云泽川,他挤出一丝笑:“小伙子,吓着了吧?”
云泽川干笑两声:“没……没啥,就是有点懵。你咋样了?”
柳长风摆摆手:“死不了。”他咳了两声,声音低了几分,“昨晚那帮人,是张氏药业的打手。他们不敢弄死我,就是想给我个警告。”他看了云泽川一眼,“你昨天那通电话,也是他们打的吧?”
云泽川点点头,心跳得更快了。柳长风眯着眼,慢悠悠地说:“别慌,他们这是急了。你那本事,威胁到他们的饭碗了。”他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递过去,“这是我这些年整理的针法,王玄济那一脉的精髓都在里头。你拿去练,别让我失望。”
云泽川接过笔记本,手有点抖。他低声道:“那你呢?他们会不会再来?”
柳长风冷笑一声:“他们敢动我,我就敢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在江城混了几十年,不是白混的。”他顿了顿,盯着云泽川,“你记住,这条路不好走,但你得走下去。不然,王师叔的传承就真断了。”
云泽川点点头,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走出病房,柳清婉跟在后面,低声道:“我爸说得对,你得小心。我昨晚查了点东西,张氏药业的老板叫张宏远,传闻他跟黑道有勾结,手挺黑的。”
云泽川苦笑一声:“这下真成热锅上的蚂蚁了。”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笔记本,深吸一口气,“行吧,既来之则安之。我回去练练,看能不能对付这帮家伙。”
回去的路上,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可那股暖流却在眉心跳得更欢了,像是在催他赶紧动手。他捏紧笔记本,心想:“张氏药业是吧?老子练好了这本事,第一个拿你们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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